而這個男人的眼睛自始至終很冷靜,他近乎沒有表情,但他的眼神讓婁帆想起了一種陰冷的生物——黑曼巴。
婁帆掙扎著還手,卻被沈斯仁直接招式利落的反剪了胳膊。
沈斯仁把他的頭狠狠按在地上,俯身壓在他耳邊,用溫潤的嗓音冷冰冰地說:“你知不知道她在車上?”
聞言,婁帆原本還在掙扎的動作瞬間頓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是啊,夏夏在車上.....
回過神后,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后怕,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了,風一吹,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而身上的力量不知道何時松掉了,婁帆恍惚的站起來,看見沈斯仁已經走到前方,正用破掉的西裝擦著手上的血跡,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口、領口,再隨手拿起車頭上的眼鏡戴上,又恢復成以往那個儒雅斯文的男人。
婁帆看見這一幕,一種說不清的恐懼順著他的尾椎爬上來。
他此刻才突然意識到,一個被下放后能從地方回到京圈這個權力角斗場里的人,絕不是人前表現出的那樣簡單。
有一類人,他們從不主動冒犯和攻擊別人,可一旦被觸碰到底線,就會像毒蛇一樣猝不及防的彈起反咬,他們從不輕易出手,但出手就會確保對方一擊斃命。
而沈斯仁的底線,就是黎初夏。
此刻,沈斯仁面無表情的俯視婁帆。
“就算我和她不在一起了,你這種人,永遠也別想有機會靠近她。”
聽出話里的鄙夷,婁帆的不甘再度被激起,他盯著沈斯仁咬牙道:“我哪種人?”
沈斯仁此刻的眼神像在看一個不起眼的垃圾,初夏不在,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輕蔑地說:“一個幼稚、沖動、自以為是的人。沒有你爸爸,你什么也不是。”
說完,他走回了自己的車上。
婁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前方的黑色奧迪消失在視野中,久久無法回神。
而不遠處,有人拿著手機錄下了剛剛發生的全過程。
......
初夏醒來的時候還是半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
她揉著眼睛想去廁所,卻正好和從廁所出來的沈斯仁撞上。
一雙溫暖燥熱的大手扶住她的肩頭,隨后是溫柔的嗓音:“醒了?”
初夏的大腦開機了幾秒,說:“你沒走嗎?”
沈斯仁面不改色道:“車出了點問題。”
他說完停了幾瞬,才說:“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現在走。”
初夏張了張嘴,正想委婉措辭讓他離開,肚子卻不合時宜的響了一聲。
“餓了?我去做點吃的給你。”
沈斯仁說完立刻逃跑似的走到廚房,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初夏從廁所出來后縮在沙發上,看沈斯仁在廚房切菜、燒水。
此時家里很安靜,爸爸去吳老家幫他收菜了,今晚直接就住在那邊,公寓里只剩她和沈斯仁兩個。
他腰上系著王阿姨的玫紅色圍裙,和他斯文的外表完全不搭,但違和中透著一絲好笑。
她發現沈斯仁手上有處理過的傷口,但沒去關心。
沈斯仁動作很熟練,他偶爾會在等待的間隙看她一眼,見初夏抱著枕頭歪在沙發上醒神兒,眼神不自覺變得柔和。
飯做好后,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一起吃。四菜一湯,全是她以前愛吃的。沈斯仁給她夾了一塊糖醋肉,她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吃了一口,但立刻感到反胃,馬上捂著嘴去了洗手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