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開目光想轉移下注意力,卻看見了他手表表盤底部刻著的英文。
不是j.s.z,而是summer17c——
那是她曾經隨口說過的,冰鎮楊梅汁最好喝的溫度。
一頓飯吃的讓她頻頻陷入回憶。
最后,初夏趁黎初七睡著了,打算直接回去了。
蔣隨舟說:“等我換個衣服送你。”
他覺得自己一身油煙味會讓她孕反加重。
初夏逃避似的回答:“司機送就行了,我走了。”
說完就急匆匆換了鞋要跑,蔣隨舟站在門口喊她:“跑什么,我不追你,你慢點走路。”
初夏卻走的像后面有鬼。
她怕自己再慢一點,就會被一種叫做‘自作多情’的情緒追上。
然而說著不追,蔣隨舟已經大步來到她身后。
可走到門口,兩人齊齊頓住腳步。
因為幽暗的路燈下,沈斯仁站在車前,正朝他們看過來,眼鏡后的雙眸比夜色更寒涼。
沈斯仁牽動嘴角,卻沒有笑意。
他柔聲對初夏說:“廖叔請假了,我怕你用車找不到人,就自己過來了。”
事實上,初夏第一次被蔣隨舟的車接走時,沈斯仁就從廖叔處得知了。
但他催眠自己:一次而已,沒關系,他是豆芽的爸爸,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什么事要談。
可當沈斯仁得知初夏連續幾天都去了華庭路5號后,他開始變得比平常更加沉默。
他像是失去了生活的注意力,無論做什么都無法專心,腦子里的念頭紛擾的像過年的炮竹煙火,沒有一刻是安靜的。
他告誡自己需要忍耐,至少要相信她有能力處理好。
可當他回過神來,車的方向已經駛入市中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通往哪里的路。
此刻,沈斯仁站在蔣隨舟的家門前,維持著最后為數不多的耐心與體面。
“初夏,我來接你回去。”
初夏沒想到沈斯仁會突然出現,她遲疑的剛想邁步,卻被蔣隨舟握住手腕。
蔣隨舟沒看沈斯仁,只漫不經心的將一個紙袋遞給初夏,說:“這是白天包的小餛飩,如果半夜餓的話自己煮一點吃,沒加蔥。”
初夏點頭,正要接過時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斜插進來,拿走了袋子。
“她現在不能吃冰箱里任何過夜的東西。”
沈斯仁一改往日的溫和,強勢的站在蔣隨舟面前,冷冷地說:“我會照顧她,不勞蔣公子費心。”
蔣隨舟噙著笑,但眼底已經結滿寒霜。
兩人以前在單位里偶爾會打照面,但各自隸屬不同,只有重大會議會碰在一起。然而自從蔣隨舟被沈斯仁檢舉后,前者黯然退出,后者備受提拔,這兩年王不見王,表面上相安無事。
盡管初夏對他們之間的過節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這兩個人冰山下流動的暗涌,足以讓對方隨時觸礁。
蔣隨舟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一樣,諷刺道:“你照顧?你以什么身份照顧?”
“當然是孩子父親的身份。”
沈斯仁的尾音輕得像飄落的雪,卻精準刺入蔣隨舟瞳孔最深處。
“既然你在慈善宴會那天沒有認下孩子的打算,那就不要再事后來糾纏她。我會對初夏和她的孩子負責,麻煩你以后不要再接近她。”
聞言,蔣隨舟搭在初夏腕上的拇指立即不著痕跡的放松了,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
下一秒,初夏就被蔣隨舟輕輕一拉帶進了懷里,他的手繞過她的后腰將她環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