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初夏直接把手機翻過來,點開免提,“你聽夠了就過來吧。”然后直接掛了。
吳雅梅如臨大敵:“你叫了什么人?”
“你兒子。”
二十分鐘后,沈斯仁推門進入包廂。
他來的很匆忙,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沈斯仁上來就牽住初夏的手,聲音不穩地說:“我先送你回去,其他的我來應付。”
初夏反握住他,說:“既然人到齊了,今天我就一次性說清楚吧。”
沈斯仁怔在原地,心不斷下墜。
“別說可以嗎....”
他啞聲阻攔道:“求你,別說了。”
初夏看了他一眼,問:“那你想回避到什么時候呢?”
沈斯仁喉嚨驟然收緊,澀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垂在褲縫間的手指在不斷顫抖,聽見初夏打開了一段視頻,里面正是吳雅梅在vip室說的話——
“這是我買給斯仁未婚妻的見面禮,你這孩子雖然沒爹沒媽的,但心地還可以,相信你不會和我這個長輩爭的。”
“她肚子里懷了個野種,是不是我們斯仁的還不好說,這種未婚先孕的破鞋,你們婁家稀罕就娶回去,到時候讓整個京市笑話,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
當天的那些話全部一字不落的刺入沈斯仁的耳朵。
沈馥郁聽后不可置信地看著吳雅梅,“媽,你和爸不是都同意哥哥和初夏在一起了嗎,為什么要反悔?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我...”吳雅梅擰著眉,難堪到失聲。
沈斯仁臉色蒼白的一笑,“凌家的女兒不夠,又要把老師的侄女塞給我,您和我爸真是煞費苦心。”
吳雅梅瞪著眼高聲道:“是又怎么樣?我有什么錯?我生你養你,你卻為了一個狐貍精跟我頂嘴!要不是你領導的侄女這次替你說好話,你以為你能這么快出來?”
“我出的來是因為我清清白白。說來說去,你們不還是為了固權。”
沈斯仁看著吳雅梅,眼睛幾乎要流出血淚。
平日里那些‘都是為你好’的借口,在這一刻如同被暴曬的瀝青,散發著刺鼻的異味。
沈斯仁的雙拳握緊,緊到手臂上的青筋快要爆裂。
初夏看向沈馥郁,語氣平淡:“你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對你們家,我想原因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對不起....”沈馥郁紅著眼要拉她的手,被初夏避開。
初夏站起來,對沈斯仁說,也是對沈家人說——
“這個孩子和沈斯仁沒有任何關系,以后也不會有。
曾經的事一筆勾銷,我和他徹底結束了,今后也不會有牽扯,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如果今后再一口一個野種、狐貍精的侮辱我和我的孩子,我必定加倍奉還,說到做到。”
說完,她直接端起桌上的熱茶潑了吳雅梅一臉。
“敬你的,吳阿姨。這次你老公的事只是一個警告,以后你再說我是沒爸沒媽的孩子,我會直接讓你的兒女變成和我一樣。”
做完一切,初夏脊背挺得筆直走向門口。
吳雅梅氣急敗壞,抓起泥爐上的茶壺就朝初夏扔過去。在沈馥郁的尖叫聲里,初夏感覺背后貼上一個溫熱的身體。
她回頭,看見沈斯仁咬牙擋在她身后,后背被滾燙的茶水濺濕了一片,皮肉和衣服都黏在了一起。
初夏怔怔看著他,神情復雜。
她剛想開口,卻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
“斯仁!!!斯仁!!!我的兒子!!!!”
“快叫醫生!叫醫生!!!!”
吳雅梅瘋了一般沖過來。
與此同時,沈斯仁輕輕握住初夏的手臂,將她推到門外。
她看見沈斯仁對自己笑了一下。
他的嘴角像被刀尖挑起的弧度,眼眶里血絲裹著淚生生咽回去,最后擠出的笑像鈍鋸割在骨頭上,疼得發顫,卻繃住每一寸肌肉哄她安心。
他把門關上,將初夏隔絕在安全地帶。
初夏對著門發呆了幾秒,轉身離開之際,盛京時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你走反了,樓梯口在那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