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初夏看著這一幕,下一秒拿出口紅,對著搶救室的玻璃悠閑的涂上了烈焰紅唇,然后粲然一笑。
她的目光鋒利如刀,輕揚下巴嘲諷的俯視著病床上的將死之人。
蔣隨舟迅速秉退所有人,他轉著輪椅過來,習慣性的拉住她的手,聲音有些急。
“你先走,那個女人隨時都會回來。”
初夏沒看他,而是注視著他拉住自己的手,然后輕輕把自己的手腕從他手里掙開。
“你說蔣夫人?”
她笑了一下,溫柔的捧住他的臉。
她問蔣隨舟:“你之前說讓我利用你,現在還算數嗎?”
蔣隨舟的瞳孔一怔,黑沉的雙眼長久的凝視著她,眼底是隱秘又復雜的情緒。
他的喉間收緊,半晌,澀然道:“你都知道了,是嗎?”
初夏不回答,只說:“我現在要利用你了,蔣隨舟。”
她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把蔣老爺子從蔣夫人手里弄出來,交給駱文倩。這樣,我就可以不恨你。”
這樣做無疑是讓蔣隨舟背叛蔣夫人,舍棄他即將到手的權力。
“我很好奇,你會選我,還是選她?”
蔣隨舟的瞳孔顫動,伸手觸碰她的臉頰,想去看看她此刻的表情,可初夏卻干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夏....”
她聽見輪椅翻倒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骨頭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的悶響。
但初夏沒有回頭,腳步也不曾停下。
“夏夏,夏夏——”
蔣隨舟咬牙忍痛,拖著腿要去追她,可那抹鮮艷的紅就這樣干脆利落的消失在轉角。
林越聽見響動,立刻往這邊跑,只見蔣隨舟趴跪在地上,眼底充血,額角的青筋根根爆起。
他從未見過這樣狼狽的老板。
“蔣總,我先扶您...”
“滾開!”
蔣隨舟撐著墻面,依靠單腿站立,牙齒幾乎要咬碎。
“你跟著她,別讓她出事,快!”
林越不明狀況,但也知道能讓老板急成這樣的,只有一個人。
他趕緊跑出去尋找初夏的身影,眼看著她優雅的坐進了車里。
初夏讓廖叔開去了華庭路五號,把爸爸接走的時候,順便帶走了他的所有東西。
黎初七不明所以,問:“夏夏,不住女婿家了嗎?”
初夏正在給他疊衣服的手一頓,停了兩秒,說:“不住了,以后也不來了。他不是你女婿。”
爸爸似乎感受到初夏情緒不好,走過來想安慰,但轉了兩圈不知道說什么。
半晌,他說:“蔣隨舟會比其他人對你都好,你要相信他。”
初夏一怔,垂下眼,鼻腔酸的發痛。
人只有在最親的人面前才會暴露真實的自己。
此刻,初夏紅著眼看向爸爸,像個受了委屈亂發脾氣的小孩,哽咽著說:“我就是不想要他了不行嗎?”
黎初七瞬間手足無措,小聲說著:“對不起,爸爸錯了,是爸爸的錯....夏夏不哭....”
初夏把眼淚逼回眼眶,下唇被她咬出了一個齒印,她深呼吸了幾瞬,把所有情緒都壓下,最后只說:
“爸爸,我沒電了....我真的沒電了.....”
......
“蔣總,您現在真的不能出院。”
林越急的上火,他看著蔣隨舟打著石膏的腿,阻攔道:
“醫生上次就說了,打封閉不利于您恢復,您為了怕牽連出黎小姐,所以在蔣夫人面前才故意走的像個正常人一樣,可腿里的鋼釘都沒取,我都不知道您怎么忍住的。現在您又執意要出院,以后骨頭習慣性錯位怎么辦?”
蔣隨舟傷的是左腿,此時左半身的力都在拐杖上,他抬起右拐杖不耐煩的揮開林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