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為幼年顏昉太過調皮,總給府上惹事生非;二是因為能入青云門掌門的法眼,確實是一場絕佳機遇。
再有當時的顏昉哭著喊著非要去青云門,顏府這才將她送去。
等顏昉回來后,雖然表面看來,她的性格似乎比幼時要穩重不少,可她的言行舉止依舊帶著幼時的影子。
再加上那時顏府二公子剛剛戰死沙場,為了保證顏府血脈能夠順利傳承,顏興懷夫婦這才讓顏昉匆匆下嫁。
只希望顏昉能在婚后收斂性子相夫教子,最好再生下流淌有顏府血脈的子嗣,也算慰藉二老接連折損兩位兒子的傷心事。
沒想到他們竟錯看了蒙飛騎……
王氏的眼眶濕潤,笑著輕撫顏昉的烏發,說道:“傻孩子,娘怎么會埋怨你呢。之前教你相夫教子,是希望讓你有個平順安穩的人生。如今看來竟不如意,算了,可能咱們顏家人注定命運坎坷吧。”
說著,王氏的眼淚再次撲簌簌的往下落。
這樣的她,和剛剛為顏昉撐腰時的國公府主母模樣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顏昉的心頭一暖,剛要說話,原本虛掩的房門竟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緊接著好幾個男女旁若無人的走進來。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擠走如意,大搖大擺的躺在如意剛剛鋪好的床上。
氣得如意張口就要罵:“你這人怎么回事?這是我們的房間,誰讓你們這些外男進來的!”
男人嗤笑著說道:“嘿,還真當你們是國公府的夫人小姐呢。你們和我等一樣,都是流放的囚犯,懂么?”
另一個年邁的老者則輕咳兩聲,板著臉說道:“論起來,我長興懷一輩,你們這些小輩有了房間,不拿出來孝順長輩,簡直混賬!”
其他人仗著“長輩”在此,一個個得意洋洋的站在“長輩”身后。
有人沖著顏昉等人昂著下巴說道:“晚輩孝順長輩本是天經地義。三叔公讓你們留下,是三叔公仁義。當然了,如果你們想出去,也可以。”
嚯,這些人是準備厚著臉皮明搶嗎?
王氏氣到發抖:“他三叔,你這么做實在太缺德了,算哪門子的長輩?”
三叔公揚眉說道:“論情分,我是受你們國公府的連累才有了今日的下場,論輩分,你得尊稱我一聲三叔,孝順我是應該!”
薛氏不滿皺眉:“可您和我家公爹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之前是公爹看在咱們兩家祖先是兄弟的份上,才把您一家老小接到京城享福的。不能現在出了事,你反倒埋怨起我們。”
“放肆!你一個兒媳婦,也配和長輩這般說話?”三叔公揚聲擺譜,“再遠房,我和你公爹也是剛出五服的親戚!你們這么說,難道就不怕世人戳脊梁骨嗎?”
他們正吵得不可開交時,剛剛躺在床上的年輕男人,忽然注意到一旁默不作聲的蘇氏。
和身材高大的薛氏不同,江南出生的蘇氏,不論性格還是外形,都顯得較柔和一些。
溫潤乖巧的模樣,惹得男人心里癢癢,這會兒眼見自己的人占了上風,男人的魂簡直要飄起來似得,上前沖著蘇氏嘿嘿笑著說道:“二嫂走了這么遠的路,累了吧,待會兒我幫你和三叔公說說,咱們可以一起留在房里。”
蘇氏一愣,下意識往王氏身邊躲了躲,說道:“與外男同處一個屋檐下,對外好說不好聽,我還是陪著娘吧,娘去哪我就去哪。”
男人見蘇氏不允,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嬉笑著上手拽住蘇氏的胳膊,嘿嘿笑著說道:“二嫂這么說就見外了。我二哥已經去了,二嫂獨守空房這么久,想必是寂寞的。流放路途漫漫,有我在二嫂身邊陪著,保證護得了二嫂的周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