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思被他甩得差點跌出去,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江榆灝從來沒有這么對她說過話,從來沒有!他算不得個好人,但對于她這個母親卻幾乎百依百順。
“是真的……發生什么事了嗎?”她輕問。
江榆灝不再答,邁步朝前走,迅速消失在樓梯盡頭。
景佑寒把方沁語帶了回去,久不見母親,多多顯得特別粘人,貼著方沁語寸步不離。看著多多,方沁語心如刀割,抱得緊緊的,不愿意分開。
“看到了嗎?如果你真的選擇不回來,多多會有多失望?”景佑寒輕聲道。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了下來。
她又如何不想回到多多和景佑寒身邊,只是自己肚子里有孩子。
“景佑寒,咱們把孩子打掉吧。”回到景佑寒身邊,她再次升起這種想法。這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像一個妖,隨時做法,讓她坐立不安。她一想到孩子生下來后承載著的是江榆灝的血脈,就恨不能立刻死掉。
“好。”景佑寒張了張嘴,想要勸服她,最終只能閉嘴。或許,明天就會有辦法了。
以為江榆灝失了方沁語,一定會來找自己的麻煩,景佑寒派了不少人守在公寓外,他要保護方沁語,不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出人意料的是,江榆灝并沒有找過來。
清晨,他接到了江泰的電話,“你們過來一下吧,有重要事情要說。”
景佑寒帶著方沁語去了江宅。
江泰的頭發一夜間全部白掉,眉宇間掛了無比的沉重,“昨晚,榆灝……跳樓了。”
“什么?”
這個消息不僅方沁語,連景佑寒都給驚到了。
“怎么會?”他問。
江榆灝現在要什么有什么,風光正盛,誰相信他會去跳樓?兩人都覺得是聽錯了。
江泰卻搖了搖頭,重重嘆息,“他的尸體現在停在后院,稍晚會拉去火化。”
景佑寒一路扶著方沁語走進了后院。那里,放著一張床,床上果然躺著個人,蒙有臉,看不清楚。
江泰走進去,輕輕將白布揭開,露出的,是已經清理過的江榆灝的臉。血跡雖然被擦干,但依然能見到他皮開肉綻的頭顱和臉,完全不成樣子。
方沁語一下子縮進了景佑寒懷里,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昨天還活生生地在你的世界里翻江搗海,今天卻天人永隔,誰相信?
“他是自殺的,從旱橋上跳下去,血肉模糊。他母親找了大半夜才找到他,找到他時……已經斷氣了。”
江泰顯得十分沉重,不管怎樣,江榆灝都是他的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怎能不傷心?
兩人又是一驚,想不能他為什么要自殺。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江泰遞了幾張紙過來,景佑寒接過,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縮得越緊。
“這是從他的衣袋里拿出來的,他得了腦瘤,晚期,就算不跳樓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