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虯冷笑一聲:“既然只是可憐她,為何不將她給馮淵?人家跟著馮淵便是主子,不比來薛家做個丫鬟強嗎?”
薛蟠梗著脖子:“那怎么能一樣,薛家富極一方,豈是一介鄉紳可比?”
“……”薛虯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語氣略顯不耐,“我在問你話,想好了再回答。”
薛蟠梗著的脖子又縮了回去,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覺得丟人,我看中的人,銀子都給了,別人說搶走就搶走,讓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越說越大聲,且逐漸理直氣壯,義正言辭道:“我是薛家的人,打我的臉就是打薛家的臉,難道不該跟他計較嗎?”
薛虯在他臉上掃了一圈,在薛蟠期待的目光中輕嗤一聲:“你可代表不了薛家的臉面。”
薛蟠:“……”
嗚!
薛虯對他幽怨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問:“家規第十九條怎么說?”
“勤于積善,切忌為惡。居家則孝悌,處事則仁恕。勿要恃己之勢以自強,尅人之財以自富1。”薛蟠還在委屈著,卻下意識念了出來。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忽而驚恐地睜大了,“你什么意思?”
話音剛落,長瑞帶著家法回來了。
薛家的家法乃是笞杖,由厚厚的竹板制成,長五尺五寸,大頭闊二寸,小頭闊一寸五分,若重重打在人身上,一板子便可使人皮開肉綻。
想法得到證實,薛虯嚇得臉色發白,悄悄往后退兩步,離薛虯更遠一些,弱弱道:“你、你不能打我!”
薛虯:“為何不能?”
“你是我兄弟,又不是我爹,憑什么對我用家法?”
“長兄如父,父親不在了,我便有責任管教你。況且我是家主,有權利教訓犯錯的族人。”
薛蟠:“……”
“媽不會答應的,她最疼我,你敢打我,她跟你沒完!”
薛虯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這便與你無關了,你只要安心養傷即可。”
薛蟠:“………”
他眼睛一轉,扭頭便往門外沖。他打算得很好,這里距離正院不遠,只要能見到薛母,這條小命就算保住了。
可惜薛虯早有準備,不等他靠近大門,就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仆攔住去路,架著他去院子另一側行刑。
薛虯:“罔顧國法、觸犯家規,打他二十板子。”
薛蟠氣得要死,在家仆手里費力撲騰:“不過是個鄉紳,又沒有真的打死,你至于嗎?”
薛虯:“三十板子。”
薛蟠:“……薛虯,我不會放過你的!”
薛虯:“四十板子。”
薛蟠:“…………”
不一會兒,院子那邊便傳來木板敲擊皮肉的聲音,以及薛蟠震破天的哭嚎。薛虯也不叫人堵他的嘴,只讓這院里的人都聽著。
法不責眾,下人也有自己的難處,薛虯沒打算為難他們。但也該給他們緊緊皮,免得還和從前一樣縱著薛蟠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