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準備什么,那就見仁見智了。
壯漢們一句話不敢多說,一溜煙做鳥獸散。
黑五這才扭頭對薛虯賠笑:“讓您見笑了,我們這兒平時不這樣的。”
“我明白。”薛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說話間,方才那兩位花旦過來了。
他們是來道謝的。
女花旦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怯怯躲在男子身后,男子還劍入鞘,拱手行禮,動作十分大氣利索:“多謝黑爺救命之恩!”
黑五擺擺手:“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幾位貴人吧。”
男子也是這么想的,他在小城呆了一些時日,早就聽說過黑五的大名,此人雖不算壞人,但也絕不是什么好人,與城中大戶都有些往來,若今日只有他一個人在,未必會管這樁閑事。
他看向黑五身側的一行人,男女老少都有,一看便知是一家人,方才他就聽說碼頭上停了一艘極奢華的船,不知是哪個富貴人家的,想來便是這一行了。
他整了整衣襟,對為首的薛虯拱手:“小生柳湘蓮,多謝這位貴人援手之恩,日后若有用得上之處,書信一封,小生絕不推辭!”
薛虯:“你是柳湘蓮?”
“是。”柳湘蓮見薛虯語氣有異,狐疑道,“貴人聽說過我?”
“我乃金陵薛氏,與賈家乃是姻親,賈家二太太是我嫡親的姨母,你與寶玉為密友,我自然聽說過你。”
薛虯十分淡定,這也不算說謊,他調查寶玉之時的確查到了柳湘蓮,不過只是一筆帶過,并未贅述。他對柳湘蓮的了解大半還是來自于原著,今日一見,果真如書中所述風流倜讜、俊美非凡,且有一顆俠義之心,難怪能令尤三姐傾心數年。
柳湘蓮卻信了這話,恍然大悟:“原來是薛家兄弟!”
又上前與薛母行禮,口稱伯母。
薛母受了禮,并不如何熱絡,她對優伶并沒有什么偏見,往日見到也和顏悅色,體恤他們謀生辛苦還會多加打賞。但世家子弟不圖上進,反而沉迷唱戲玩樂,在她看來便是自甘墮落了。
柳湘蓮對此并不在意,他愛上唱戲已有幾年,知道此事之人多有不屑,不知看過多少白眼,薛母已經算是友善的了。
他只跟薛虯說了幾句話,約定好京城再聚,便護著那女花旦離開了。
直到此時,黑五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原來竟是金陵薛家的貴人!”
薛家他知道啊,那可是金陵名門,傳承百年的大皇商,有“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之稱,可以說富可敵國。
薛家的姻親故舊也了不得,榮寧兩府便不說了,只說人家嫡親舅舅王子騰,前些日子不就剛升了九省統制嗎?
這樣的人,幾句話就能決定一個縣令的去留,難怪姐夫再三交代他好生招待,一副要不是人家不要他,恨不得自己親自上的樣子。
——這得是多粗的一條金大腿啊!
黑五招待得更盡心了。
薛虯一行玩了個痛快,之后又一路北上,終于在大半月后抵達了京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