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
姜晚屏退眾人,看向眼前的陸知珩,嘴角的血跡給他妖孽的面容,似乎又增添了幾分魅惑。
姜晚一時看得有些失神。
陸知珩一雙攝人心魄的黑眸掃過來,眼底泛著涼意。
“郡主,又在玩什么花樣?”
姜晚連忙收斂心神,噢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瓷瓶。
“別動,我給你上藥。”
清涼的藥膏涂在嘴角,陸知珩卻憑空感覺到內心有一股燥意。
兩人離得近,微風拂過少女的發絲,飄到他的脖頸上,他的喉頭不由上下滾了滾。
姜晚涂得認真,一雙杏眼忽閃忽閃,直直地看著他的嘴角。
巴掌大的小臉緊緊繃著,線條流暢的下巴微微抬起,從陸知珩的視角,能看清她鼻尖上的一顆小黑痣。
陸知珩隱約覺得姜晚跟之前有些不同。
不等他細想,姜晚嗖的一下站起,擋住陸知珩的視線,少女身上獨有的香氣,若有若無地直往他的鼻腔里鉆。
“上好了!咱們去正院吧!”
姜晚大松一口氣,拍了拍略微褶皺的裙擺。
陸知珩嗯了一聲,站直了身。
姜晚目測了她的身高,剛到他肩頭。
誰叫她剛過十五呢。
不自覺地想起十年后的她,好像也沒比現在高多少。
陸知珩沒有去留意姜晚的表情,邁著大長腿往門外走去。
只有他知道,他的步子比以往更大。
像是想逃避什么一般。
姜晚提著裙擺,小短腿撥弄得飛快,噠噠噠地追了他一路。
在即將轉角進入正院時,陸知珩放緩了步伐,不曾想姜晚吭哧吭哧地埋頭趕路,并未注意到他的動作。
“啊!”
姜晚撞上了他的后背,冬日室外溫度低,受傷的疼會被放大數倍,眼眶頓時涌起一層濕意。
路上積雪被清除干凈,但耐不住姜晚裹得像個粽子。
眼看她要后仰,陸知珩眼里閃過一絲猶豫,到底還是伸出長臂,拉了她一把。
姜晚站穩后,說了一句陸知珩耳鳴的話。
“謝謝!”
少女的聲音清脆空靈。
不知是因為這句話好聽,還是因為少女的聲音好聽,陸知珩摸了摸凍得發紅的耳垂,目光凝滯了一瞬。
陸知珩接話。
目光落在姜晚額頭上的小紗布上,紗布里泛著點點血跡,瞧著像是傷口裂了。
正要開口,一旁的蓮心朗聲道,“郡主,您的傷口裂了,奴婢幫您處理?”
姜晚眼里劃過一絲急切。
“有血?”
“那快幫我處理。”
要是她父親看到帶著血的紗布,勢必會遷怒陸知珩。
日上三竿。
正院里的茶已換了好幾種。
廳堂里烏泱泱坐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臉上敢露出一絲不耐。
連鎮安王妃也數不清看了多少次時辰,院子里終于響起了踢踏聲。
“王爺,王妃,郡主和郡馬過來了!”門口的侍衛高聲道。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一雙虎目閃著精光,“啪”的一聲,大掌拍裂椅子扶手,聲如洪鐘。
“黃毛小兒,荒淫無度,成何體統?!”
廳堂里的人精神大振,紛紛做好看一場大戲的準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