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和面容,她忘不掉。
自己曾經被軟禁在丞相府的時候,就是她一遍遍在自己耳邊說。
“陸哥哥對你本無情,若不是礙于你郡主的身份,你以為你能占著丞相夫人的地位嗎?我與陸哥哥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他曾經說過等到中舉那一日就來娶我……”
姜晚只覺得頭疼。
從前的事情,她不想去想了。
只是印象中的沈棠是自信張揚的,哪有如此低賤的姿態。
姜晚的目光略過沈棠,直直地落在了陸知珩身上。
“你自請下燕南就是為了她嗎?”
“不是,我憂心燕南的情況,當日在王府,我所言未曾作假。”
姜晚未曾移開自己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看著陸知珩,臉上喜怒難辨。
“郡主,都是我……”
“閉嘴!”
由于有了前世的記憶,兩張臉不斷重逢,姜晚對沈棠實在沒有什么好臉色。
“本郡主在和郡馬說話,你以什么身份來插嘴。”
因著這一句話,沈棠紅了眼眶。
陸知珩心里說不上什么感覺,只覺得畢竟沈棠曾經救過自己一命,于情于理,自己都不應該讓她受委屈。
“郡主,此番是我對不住你,不過,沈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
陸知珩并未說下去。
點到為止。
話說的太多了反而讓人覺得是在掩飾。
姜晚壓下心頭的酸澀。
她本以為重來一世,自己能放手讓陸知珩和她的白月光走。
這一世真到了這個時候,又有些心悸。
姜晚知道沈棠對陸知珩來說有多么重要。
這次,就當是賣個好了。
只盼著陸知珩當上丞相那一天,能念著這個恩情,到時候不至于讓自己的下場太過于凄慘。
畢竟,鎮安王這段時間對他的態度委實算不上好。
姜晚有些心累。
差點以為改變不了上一世的結局了。
“既然有這救命的恩情,那你就帶下去好生養著,莫要恩將仇報。”
說罷,姜晚就轉身帶著玉書和蓮心離開了。
獨留沈棠跪在原地,那一滴淚還掛在眼睛上,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陸知珩錯愕地看著姜晚的背影。
又一次與自己想的不同。
他實在是越來越搞不懂姜晚在想什么了。
垂眼,陸知珩的視線落在了沈棠身上。
“沈姑娘,快起來吧,你如今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需要動不動就跪人,更不需要以奴婢相稱。”
言盡于此,陸知珩抬腳欲走。
“陸哥哥!”
沈棠慌忙出聲,那一滴淚恰好順著臉頰滑落。
這模樣,看著倒是楚楚可憐。
只可惜,當事人根本不為所動。
陸知珩微微側頭,打量著沈棠。
“我有些起不來,勞煩陸哥哥拉一把。”
說完這句話,沈棠緊抿著唇,似是說了一件羞恥之事。
然陸知珩未往前跨一步,反倒皺了皺眉。
如今他已成婚,帶著郡馬的頭銜,與女子有肌膚之親,傳出去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沈棠還是清白之身,莫要因為自己毀了名聲。
抬手,陸知珩招來了原來城主府的奴婢。
“將她帶下去好生照料。”
看著陸知珩遠去的背影,沈棠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