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見他許久不開口,心中有些許不安,畢竟宗肆又年長他幾歲,從閱歷到家世上,都是碾壓他的存在,不過他也沒從寧芙身前讓開。
護主的小狗似的。月娘想。
“生病了還要替人做衣物?”宗肆反問。
寧芙怕他惹惱了宗肆,稍稍推開了謝衡些許,道:“這兩日身子才好些,只是閑來無事,打發打發時間。”
她與宗肆上一回見面,算不上愉快,他對她想要的愛,態度幾乎是輕蔑的,眼下兩人見面也挺尷尬,寧芙找了個借口,就帶著謝衡走了。
屈陽去看宗肆,只覺他表情雖平靜,可眼中多了幾分陰翳,心中不由“咯噔”了下。
他少年時便跟在了宗肆身邊,世子長大倒還算擔得起清貴郎君的名號,可骨子里,卻是個霸道的,從不許別人對他的東西,有半分意思的。
即便那東西,他算不上多喜歡。
若是有人染指,要么處理了人,要么毀了那東西。連六皇子,也曾在這事上,吃過苦頭。
“這小公子為何會同四姑娘在一起?”月娘有些不解,既然不是親戚,按照京中的規矩,就該避嫌才是。
屈陽道:“在京中是如此,不過康陽長公主在駙馬未離世前,就有不少面首,對這男女之事,自然不如京中那般在意。謝家想鞏固與康陽公主府的關系,這謝公子恐怕……”
這話點到為止即可。
這謝公子,恐怕也是給四姑娘準備的。
若是無人來雍州,便是四姑娘在這消遣消遣公子,以康陽長公主在這的影響力,也是能將這事壓下來,不傳入京中分毫的。
只是四姑娘日后的夫君,就有幾分可憐了,不知被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宗肆扯扯嘴角,面無表情。
……
卻說寧芙怕宗肆找長公主府的麻煩,還是回了公主府。
“外祖母,圣上為何派世子過來,而非派皇子們?”寧芙委婉提醒,這事非同尋常。
康陽不以為意道:“他自然目的不純,不過外祖母已有防備,你無需擔心,若是不想見他,只管在郊外待著。他瞧不上你,你也不用瞧上他。”
“外祖母為何要殺了李放?”寧芙垂眸道。這是今日聽謝衡說起李放已死的事,她才知這事發生在此時。
康陽頓了頓,冷哼了聲:“這官場上的人,又有幾個人是干凈的?要怪就怪那些人看不懂眼色。不過除去李放,是他對你死去的舅舅,出言不遜。”
康陽長公主或許算一個佞臣,可她的大兒子,卻是對大燕有貢獻的,由不得李放編排。
寧芙在心中苦笑,可是外人卻將這,當成了外祖母想銷毀在雍州城搜刮民財的罪證。
外祖母一向謹慎,卻在此事上護子心切,吃了大虧,李放一事,是公主府凄慘下場的開端。
不過,寧芙卻不信這背后無人算計,雍州城官家也不少,而上一輩子,李放指控的罪證被銷毀,后來幾乎是公主府承擔了大部分罪責,未必不是被人拖出來頂了罪。
眼下,李放那藏著的雍州各府的罪狀書,得先找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