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宗肆朝自己看來一眼時,她便知自己未猜錯,他知道榮敏說的是自己,而非宗凝。
榮敏見宗肆主動同自己說話,便紅了臉,慌忙解釋道:“世子誤會了,我是同寧四姑娘在說話。”
他似是恍然大悟,又平靜問:“在同四姑娘說什么?”
“我只是好奇寧妹妹為何將口脂擦了去。”榮敏道。
“今日怎么不見榮正進宮?”宗肆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榮敏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走了,臉色不由一變,哪還顧得上寧芙的口脂,榮正因著幫六皇子尋過一名女子的蹤跡,眼下還在被罰著,咬唇道:“阿正尚小,一時糊涂,還被父親關著。”
宗肆未再多言。
謝茹宜不由看向他,看似隨口一提,可她卻覺得,他這本意不像是問榮正,反而像是替寧芙解圍。提及榮正,榮敏也就無心關注別人了,這提的未免太過巧合。
只不過他的視線,并未有半分落在寧芙身上,兩人間似乎并不熟識。
謝茹宜又不禁看向寧芙,來時她確實涂了口脂的,除非是花了,否則不知為何擦了。
只是她心中不論作何猜想,也不會將這事不合時宜地問出口。
宗肆來女君這,全然是因為宗凝在,只待了片刻,便轉身走了。
“世子既然贏了,這彩頭定然也是他的,你說他會送給誰?”林家姑娘問道。
“要我說,約莫同往日一樣,會送給凝妹妹。”榮敏看向宗凝。
送給其他女君,都不太合適,難免叫外人猜忌,而宣王府向來在流言蜚語上極為謹慎,是以往常若是有何活動,宗肆一向是拉宗凝幫忙。
宗凝則是一句話也未多插,只看向寧芙,用眼神信誓旦旦示意:三哥定然是送給寧姐姐你的。
寧芙同樣未多言,宗肆在外,向來愛惜羽毛,可不會在外透露自己的私情半點,那彩頭太過惹眼,關注的人可不少,日后敬文帝問起他送誰了,他也不好回答,是以并不會送給自己。
宗凝將她與宗肆間的私情,想得太過于純粹了,然而兩人間豈是美好的愛情,甚至半分愛意也未必有。
待那些公子休整完后,就聽孟澈似笑非笑道:“三郎今日如此意氣風發,爭得的彩頭想給誰?”
宗肆則淡淡道:“那簪花既是已故的太后所做,我又豈能奪走,想來這簪花于四殿下而言意義非凡,不如殿下留著吧。”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孟澈道。
這行事便是宗肆的風格,面面俱到,又從不肯透口風,是以誰都不意外。
宗凝卻是有幾分驚訝,她還朝著寧姐姐擠眉弄眼,此刻難免有些尷尬。
寧芙朝她笑了笑,她并不在意,若是宗肆真送給了她,那才是燙手山芋,畢竟他們可沒有以后。
謝茹宜則在心中嘆了口氣,宗肆可真是從頭到尾,也未變過。
今日宮中,難得熱鬧,便是馬球比完,也并未立刻散去,女君們坐在一起,吃了些零嘴,曬著太陽。
寧荷全程拘謹不已,今日身邊的都是貴人,她又不認識幾個,生怕得罪了人,寧芙不在時,便規規矩矩地坐著,在時就黏在她身側。
她也是進了宮才知,任何府上,都沒有帶著家中庶女來的,她是唯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