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上朝有一會兒的朝堂上,明啟乾將今日最后一封需要加急處理的折子與底下大臣商議完后,便開口問道:
“今日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事需要啟奏?”
朝中安靜片刻,顯然是沒什么其他大事了。
但知道內情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最前面的鎮國公,而后在心中道:來了來了,要開始了。
接下來的這才是今日的大戲啊!
明啟乾也用余光掃了一眼溫權勝,見他竟還如老僧入定一般穩如泰山,絲毫不慌。
明啟乾心中微微一沉,嘆道真不愧是老狐貍。
希望那溫姒的準備足夠,否則今日她就算是贏了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明啟乾余光從溫權勝身上收起,看了眼他的皇叔后,他組織了一下措辭,緩緩說道:“既然諸位沒有別的事了,那朕倒是恰好有一事需要問問諸卿意見。”
“昨日圣女與攝政王進宮述職,朕念圣女屢次救災祈福,著實是勞苦功高,便有意嘉獎,圣女無意錢財,只有一心愿希望朕能成全。”
說到這里,明啟乾故意問溫權勝道:“鎮國公,你可知圣女心愿為何?”
溫權勝也揣著明白裝糊涂,搖搖頭,“陛下恕罪,老臣不知。”
皇帝沒說之前,他要是先說了,那就是承認他在宮中有眼線。
所以這時候傻子才會說自己知道。
但就算他說不知,也有看不慣他的人會嘲諷出聲——
“鎮國公大人怎會不知?那圣女殿下先前好歹也是你的親女兒,作為父親,難道鎮國公大人就一點也沒關心過圣女殿下?”
溫權勝聞聲回看,說話之人正是武官那邊的李總兵。
此人幾年前就曾跟隨攝政王北辰淵征戰沙場,后因傷被調回京城,以實打實的功績成為了二品武官,一家子人都脾氣暴躁,在朝堂之上更是最與他不對付的武官之一。
溫權勝收回視線看了眼北辰淵,冷哼一聲道:“若是以前本官自然是關心女兒的,但那逆女對外是勞苦功高,但對家人卻是不敬不孝,不仁不義,所做之事更是傷透了本官的心,本官又為何要再繼續關注于她?”
明啟乾心道果然。
這鎮國公已經是提前要拿孝道說事了。
如此一來,就得看皇叔那邊的應對。
李總兵頓時嗤了一聲,“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文化高,說話都不一樣,那一句一句的跟給人送帽子似的,我也沒聽說那圣女殿下做了什么對不起你們溫家、對不起你這個親生父親的事,怎么這就先給人家扣上一頂不敬不孝、不仁不義的帽子了?”
“不過是一些我們溫家曾經的家中私事,難道也要一一拿出來說給李總兵聽?”
溫權勝的聲音頓時一沉,冷聲反問。
而熟悉鎮國公脾氣的人,都知道他這個樣子是動怒了,凡是聰明一點的都該自覺些收斂收斂了。
可誰知李總兵聽聞此言,居然還一副大喜的表情說道:“那敢情好!我家媳婦兒和嫂嫂去年就聽說了不少鎮國公家的傳聞,什么父親冷待嫡女,偏心私生女,還縱子行兇,虐打親妹等等等等,回去后可是把我給問慘了,我一大老爺們兒哪知道這些個事啊?”
李總兵故意裝傻充愣,沒臉沒皮的笑道:“還是鎮國公人好,愿意將這些事都說與我聽,等回去后我就保證也說給我家媳婦兒和嫂嫂聽!”
鎮國公那臉色瞬間黑的就跟鍋底一樣。
好個李焱!
以前瞧著以為只是個暴脾氣的,沒想到這沒臉沒皮的功夫也是到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