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走到他身邊,把溫熱的咖啡遞給他,“累嗎?”她輕聲問。
他低頭笑了笑,指尖劃過她手背:“一般般。”
他頓了頓,“倒是你,以后別跟著我涉險。”
她挑眉:“有你在,我怕什么?”
他忽然轉身,把她輕輕擁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對,有我在。”
窗外的風掀起窗簾,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鋪著地毯的地面上,像一幅安靜的畫。
而在大廈的另一頭,蘇茜看著技術部傳來的“病毒清除完成”的消息,忽然聽見父親在身后嘆了口氣。
“這次,多虧了三爺。”
她轉頭看向父親,發現他鬢角的白發又多了些,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總說“人這輩子,最怕的不是遇到麻煩,而是遇到麻煩時,身邊沒有能并肩的人”。
還好她早早就下定決心,跟葉凌渡離婚。
這或許不耽誤繼續找一個跟自己能并肩作戰的人。
大廈的燈光依舊亮著,技術部的工程師們在慶祝病毒清除,蘇茜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瞬間覺得內心開闊無比。
……
暮色給蘇家大廈的玻璃幕墻鍍上一層暖金時,蘇茜剛把最后一份技術報告發給司夜宴,指尖在鍵盤上頓了頓。
屏幕右下角的日歷彈出提醒,明天是父親住院復查的日子。
她揉了揉發酸的眉心,起身收拾包時,余光瞥見落地窗外有個身影在大廈旋轉門前徘徊。
是葉凌渡。
他換了身挺括的深灰西裝,領帶卻歪歪扭扭地掛在脖子上,皮鞋尖還沾著未擦干凈的泥點,像只努力梳理羽毛卻破綻百出的麻雀。
蘇茜指尖捏緊包帶,想起上周在警局門口見過他一次,那時他抱著余悅的外套蹲在臺階上,頭發亂得像團草,此刻卻刻意收拾了模樣,眼底還藏著幾分她熟悉的、從前求她時的討好。
“蘇茜。”見她走出大廈,葉凌渡立刻迎上來,喉結滾動著喊她名字,聲音里帶著不自然的僵硬,“我、我等你很久了。”
深秋的風掀起他西裝下擺,蘇茜聞到淡淡煙酒味。
她腳步未停,目光掃過他腕間空蕩蕩的表帶:“葉先生有事?”
“我想跟你道歉。”葉凌渡快步擋住她去路,指尖無意識地搓著掌心,“以前是我糊涂,被余悅的撒嬌蒙了心,才會……才會把你對我的好當成理所當然。”
他忽然掏出個皺巴巴的信封,塞到她面前,“這是我寫的懺悔信,里面還有我列的……以前對不起你的事,我都記下來了。”
蘇茜看著那信封邊角的毛邊,想起結婚三年,他從未給她寫過哪怕一張字條,吵架時只會摔門而去,卻在出軌后說“你不懂真愛,我跟余悅認真的”。
她沒接信封,聲音淡得像秋風:“葉先生,余悅的律師已經跟我溝通過,她的事我會按法律程序處理,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道歉’能解決的事了。”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葉凌渡忽然提高聲音,見她皺眉,又慌忙壓低嗓音。
“但我現在跟她徹底斷了,我親眼看見她被帶走時的樣子,才明白她心里從來只有自己……可你不一樣,你以前總替我著想,替葉家著想……”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帶著灼熱的急切,“蘇茜,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會跟以前不一樣的!”
蘇茜猛地抽回手,后退半步貼緊大廈的玻璃墻。
暮色在葉凌渡眼底投下陰影,她卻清楚看見他瞳孔里晃動的。
看來,這不是真正的醒悟,而是發現“失去”后,想重新抓住曾被自己踐踏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