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御的拳頭“咚”地砸在旁邊的金屬欄桿上，震得救援艇都晃了晃。
海水順著他的發梢滴下來，混著額角暴起的青筋，整個人像頭被觸怒的雄獅。
“孟海，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什么叫‘估計死了’？”
孟海被他吼得一縮脖子，臉上的喜悅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慌亂。
“霍少，不是的……當時情況太亂了！基地塌得太快，我們找到三爺和清歡小姐的時候，整個培養艙區域都被壓成了鐵餅……”
“聽不到就等于死了？”霍景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神狠戾得像是要吃人。
“他們倆要是想藏，十個你都找不到！立刻調衛星圖像，給我搜！從基地殘骸到周圍五十海里的海域，一寸都不能放過！”
葉凌渡從甲板上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啞著嗓子說：“我也去。”
霍景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認。
“霍少，”孟海拿著對講機跑過來，臉色發白，“剛才收到基地坍塌前最后三十秒的內部監控……你看這個。”
屏幕上的畫面晃得厲害，顯然是監控探頭被沖擊波震得移位了。
但還是能看清，在培養艙爆炸的前一刻，嚴陌拽著慕巡聲鉆進了旁邊的應急通道。
那扇合金門在他們身后關上的瞬間，整個走廊就被藍色的能量波吞噬了。
“應急通道通向哪里？”霍景御不由蹙眉。
還真是禍害遺千年。
“是備用逃生艙！”孟海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
“基地設計圖上標注過，每個應急通道盡頭都有一艘迷你逃生艙，只能坐兩個人，配備了三天的氧氣和定位系統！”
“定位系統的頻率是多少？”
“是加密頻道……”
孟海的聲音又低了下去，“但剛才的能量爆炸可能干擾了信號，我們的掃描儀一直沒收到反饋。”
霍景御緊了緊手指，指節泛白：“那就擴大搜索范圍，把加密頻道的接收器功率開到最大。他們一定還活著。”
……
直升機的轟鳴聲消失在海平面后，霍景御站在甲板上，海風吹散他額前的濕發。
孟海遞來的礦泉水瓶在掌心沁出涼意，他望著潛水鐘被吊起時濺起的浪花，眼底那抹釋然突然凝固成冰。
“霍少，”孟海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小隊報告，潛水鐘內部檢測到異常信號源。”
金屬托盤上的潛水鐘被拆開時，銹蝕的縫隙里掉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霍景御捏著芯片對著陽光，琥珀色的晶體里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是墨塵基地特有的能量頻率。
葉凌渡湊過來看，脖頸處突然掠過一絲寒意：“這東西……好像和我在墨塵實驗室見過的追蹤器一模一樣。”
“這個東西給阿宴。”
孟海點點頭。
這個事情肯定不會瞞著司夜宴。
只是，現在的調查結果顯示，嚴陌跟慕巡聲居然還活著，甚至已經逃走了，在一個不知道的地方繼續罪惡……
想到這些，他就覺得焦慮。
司夜宴才剛剛松口氣。
認為解決了冰泉島的問題。
沒想到還有冰泉島“后遺癥”。
……
走廊里突然傳來爆炸聲。
孟海沖進來時，臉色比墻上的應急燈還要慘白。
“霍少，司先生和清歡小姐的病房……被不明能量場封鎖了！”
霍景御拔出腰間的配槍，保險栓被扣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下來。
紅色應急燈在走廊里瘋狂閃爍，將司夜宴擋在林清歡身前的背影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色塊。
嚴陌的皮靴踩過碎玻璃的聲音由遠及近，他半邊臉纏著滲血的紗布，露在外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釘在病床上的林清歡身上。
“小侄女，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