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自己拿錢出來吧,咱們侯府不至于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
陸鳴漫不經心地將藥方扔回嬤嬤手中,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快去,派人把藥買回來。”
嬤嬤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語氣沉重:“府里是真的沒錢了,庫房中連同那些珍貴的文玩字畫,都被老夫人拿去典當了。”
陸鳴的記憶中,庫房雖然不算富裕,但金子銀子加起來也有數千兩之多,加之那些文玩字畫,價值至少上萬兩。
萬兩白銀,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他難以置信,以為這只是母親在與他開玩笑。
嬤嬤細細講述,原來,老夫人久病纏身,需長期服用昂貴藥物。
侯府本就家底薄弱,加上老侯爺時代就疏于管理,家族產業日益衰敗。
成親時,好不容易拼湊的五百兩聘禮,箱子里多數為空,還得依靠向陸家親戚借貸來填補。
夫人進門時,不僅帶來了三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的巨額嫁妝,還有那令人羨慕的昭云別院,以及十幾間店鋪和四五個莊園。
夫人持家有道,不僅使財富成倍增長,還將商業版圖擴展到了京城之外。
自夫人接手府中事務,從吃穿用度到老夫人的藥物,無一不是她精心打理。
眾人對此習以為常,卻從未深究這些藥物背后龐大的開銷。
直到夫人交出管家權,包括藥方和藥品供應商一并交給老夫人,事情才開始浮出水面。
原本以為按照夫人一貫的慷慨,藥物的開銷應在可控范圍之內,豈料到德善堂一詢價,僅是一劑藥就需要一萬三千兩。
“多少?一萬三千兩?”
陸鳴震驚不已:“確認無誤?就這藥方上的?”
嬤嬤堅定地點了點頭:“還不止這一味,另外還有幾種。老夫人常用的藥丸有三種,每種都需要一個獨立的方子,我們現在只是配齊了第一種,剩下兩種還未尋得。掌柜還提到,最后那種藥丸的價格更高。”
陸鳴閉目沉思:“母親一年需要服用幾劑這樣的藥?”
嬤嬤回答:“一年兩次,都是丸藥。上半年的藥是由夫人預備的,剛好用到這個月結束。”
陸鳴手扶額頭,在原地徘徊:“上半年?不是應該到六月么?現在已經八月中旬,藥物為何還沒準備妥當?”
嬤嬤抿了抿嘴唇:“夫人上半年因病更換了新藥方,這才耽誤了兩個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