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淺守候在門外,直至陸鳴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輕輕步入房間。
“夫人是不愿與侯爺同住一室嗎?”
“別提他了,知鳶那邊怎么樣了?”
謝昭云急切地詢問。
藍淺詳細講述了白天發生的一切,談到那兩只無辜小鼠的悲慘結局,謝昭云的內心不禁涌起一陣怒火。
原本以為宋綰綰已是足夠狠毒,卻不曾想她的女兒陸南汐更為過分,小小年紀便能策劃出如此惡毒的陰謀。
若非知鳶機敏,提前預感到宮宴前會有人暗動手腳,只怕她的寶貝女兒就要栽在陸南汐的手上。
“真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侯府之內竟會發生這等丑事。原以為陸南汐即便有心機,也無非是些孩童間的小聰明,比如藏匿衣物或首飾。”
藍淺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都尉府那邊,是否已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了?”
“害人反害己,是時候讓宋綰綰體會一番自食其果的滋味了。”
謝昭云揉著因深思而略顯疲憊的太陽穴,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既然那藥是專為審訊所用,都尉府內必有關于它的詳細資料。無妨,一切依循知鳶周密的安排進行。”
“至于陸南汐那邊……”
“待宮中賞菊宴落幕之后,我們再做計較。”
謝昭云的目光仿佛深潭,藏著未盡的思緒:“陸鳴與宋綰綰心心念念要讓陸南汐取代知鳶參加宮宴,我總覺得他們背后藏有不為人知的算計。你陪我一同入宮,務必嚴密監視陸南汐的行動。”
謝昭云心中籌謀著數種阻撓陸南汐入宮的方案,但正如知鳶敏銳察覺的那樣,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暗中推動,使事態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
她直覺即使自己不親自帶陸南汐入宮,后者也會設法潛入。
既然難以阻擋,倒不如主動應對,如此一來,至少能將陸南汐的一舉一動掌控于鼓掌之中,避免她在宮中惹出是非,進而牽連侯府,拖累謝家的名聲。
終于,期盼已久的賞菊宴日如期而至。
這一天,陸鳴展現出了罕見的溫情,親自在侯府門前將打扮得精致無雙的陸知鳶抱起,輕柔地放入馬車內。
她仍顯纖瘦,面色帶著病態的蒼白。
也許是因為得知了陸南汐非自己親生,面對這真正的骨肉,陸鳴對她那虛弱的體質不再如昔日般厭棄,反而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心疼與呵護。
他對陸知鳶反復叮嚀,要她在宮中行事低調,莫要引人注目。
而對于謝昭云,他僅簡短吩咐要照顧好他們的女兒知鳶。
正當滿懷憧憬的陸南汐邁步向前,渴望得到關注時,卻遭到了陸鳴的徹底忽視。
今日,她特意穿上與藍淺一模一樣的服飾,顯然,她想以陸知鳶貼身侍女的身份蒙混入宮。
目送陸鳴背影漸行漸遠,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握,輕提裙擺,正欲登上華麗的馬車。
然而,藍淺溫婉卻堅定地立于她的面前,聲音平和而不容置疑:“這輛馬車,是特為夫人與小姐準備的。”
陸南汐狠狠地瞪了藍淺一眼,語氣中夾雜著不滿:“堂堂侯府,難道真要我們徒步進入皇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