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鳶仰望天空,眼神深邃:“按照時間推算,我那位遠房姑娘應該已經回到了平陽侯府。”
郭家與宋綰綰均是安盛王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尤其是郭文祥,曾是安盛王的心腹之一,借由商業活動為他搜集各種情報,他們之間的糾葛與利益,遠遠超出了表面的平靜。
郭文祥與宋綰綰的邂逅,如同命運之河中的兩片浮萍,輕輕地觸碰又各自漂遠,而宋綰綰與那位神秘莫測的安盛王之間的糾葛,則仿佛是冥冥之中早已鋪好的道路。
自郭文祥將溫婉如水的宋綰綰帶入繁華京都的那一刻,無形的羅網便已悄然張開,安盛王那雙洞察秋毫的眼睛,早已洞悉了她與權傾一時的平陽侯府間的千絲萬縷。
安盛王,這位權謀高手,行事一向謹慎且手腕高明。
他靜待時機,就像獵人耐心等候最佳時刻一樣,直到陸謝兩大勢力聯姻,才借著北渭地區災情的契機,運用他在朝廷中的深厚影響力,不動聲色地調動了陸家的重要人物陸鳴前往災區。
這一步棋,表面上是對抗災害,實則是精心布局中的一環,為了在街頭演繹那場足以撼動人心的戲劇性重逢,為后續的計劃鋪設基石。
實際上,策劃消滅郭文祥這枚眼中釘的,正是看似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安盛王。
宋綰綰與陸鳴的關系一旦建立,郭文祥便失去了其利用價值,成為多余的存在。
宋綰綰,這個曾經被卷入風暴中心的女子,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安盛王剪除內部隱患的鋒利刀刃。
她的出現,猶如一陣突來的春風,吹皺了一池原本平靜的水面,原有的計劃被改寫。
郭家的悲壯之舉,宋綰綰的百般辯解最終化為徒勞,她的被捕仿佛是劇情急轉直下的預兆。
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安盛王作為隱藏在幕后的操盤手,展現出其靈活多變的一面,迅速調整策略,安排了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婢女登場,而這一步棋,正是混淆視聽的關鍵。
那位在公堂之上侃侃而談的婢女,其身份與證詞的真實性令人存疑。
她聲稱自己出自郭家,然而,她的言辭中透露出的虛假痕跡,即使是在安盛王能夠左右都尉府部分人的背景下,仍無法完全抹去所有疑點。
尤其是郭老太太對真相的執著,像是一道懸在安盛王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迫使他不得不做出決絕的選擇——將郭家從京都的版圖上徹底抹去。
根據程都尉及其部下的調查,郭家的大門仿佛是迎接死亡的門戶,悄無聲息地從內部被開啟,而門前并無任何掙扎的痕跡,仿佛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所牽引,自愿步入這場毀滅的盛宴。
受害者的居所內,庭院間,皆是異常的寧靜,沒有暴力沖突的印記,這一切無不暗示著郭家與那些潛行于暗處的殺手之間存在著某種默契與聯系。
這件案件似乎注定了將沉入迷霧之中,即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只要安盛王保持沉默,任何人都難以撼動他那座由權力和陰謀筑就的堅固堡壘。
難怪她那智慧的系統也不免顯得支吾其詞,難以給出確切的答案。
程都尉不安地揉著鼻子,透露道:“實不相瞞,我已經對侯府進行了調查,卻發現侯爺與郭家,乃至那位自首的婢女之間,沒有任何直接的聯系。”
陸知鳶的目光穿透人群,輕輕落在程都尉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那么,隊長是否已經查明了那位婢女的底細?”
程都尉回應時,聲音略顯猶豫:“按照她自己的供述,她在離開郭家后,確實前往了那個聲名狼藉的秀女館,那是一個龍蛇混雜,京城各種人物尋歡作樂的地方,但也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據說,當她得知郭家帶著棺材出現在京城,心中感到極度不安,夜不能寐,經過反復思考,最終決定向府衙自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