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單親家庭的一份子,隨同母親生活是我不二的選擇,與侯府的決裂,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有些事情,祖母不愿提及,母親不得而知,作為家中頂梁柱的父親理應心知肚明。
以免將來清算舊賬時,連最初的因果都尋不到源頭。
八月的尾聲,天空變幻莫測,風雨欲來。
在雨棠的催促之下,陸知鳶帶著幾分迷蒙,登上了一輛嶄新的馬車。
“小姐,你不感到興奮嗎?大公子和二公子都盼著見您呢。”
雨棠搖晃著陸知鳶的手臂,一臉興奮,“尤其是那位二舅舅,平日里極難見到,就連大公子,一年之中也未必能有幸相見一次。”
陸知鳶歪頭問道:“我這位二舅舅是個難以接近的人嗎?”
雨棠連忙擺手,解釋道:“倒不是難以相處,而是他實在太繁忙了,異常的忙碌。二公子不僅是戶部侍郎,還肩負著教導太子和皇子們的重責,擔任太子太師一職。戶部侍郎是正兒八經的官職,而太子太師更多的是皇帝親口的任命。”
“聽說這是他自己主動請求的差事。除此之外,他還負責著宮廷文獻的編纂工作。我對編纂的具體內容不太了解,只知道二公子整年都忙得不可開交,多虧了二少夫人賢良淑德,悉心照顧家庭,否則這個家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原本的故事里,關于兩位舅舅的描述寥寥無幾,他們如同過客一般,最終難逃抄家問斬的命運。
掀開車簾,外頭的景致并非通往侍郎府的道路,顯然,目的地是將軍府。
約莫半個時辰后,正當陸知鳶昏昏欲睡之際,一陣話語從車窗外飄進:“知鳶可在車上?”
陸知鳶猛地睜開眼,眼前是一副俊美如畫的面容,美得令人恍惚。
正當她疑惑是否身處夢境,那張臉孔愈漸逼近。
“倒是比幼時更加標致了。”
在朦朧之中,她的臉頰被輕輕捏了一下,雖不疼痛,卻有一股奇異的酥麻感,“太瘦了,得好好補補才是。”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讓陸知鳶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雨棠用細微到幾乎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提醒著:“是二公子來了。”
這聲音里似乎還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
陸知鳶猛地站起,太過匆忙間,額頭不慎與謝時桉下頜相撞,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耳畔即刻蕩漾開一陣低沉而悅耳的笑聲,仿佛畫卷中的人物活生生地走進了現實的車廂內。
早就聽聞謝家人的相貌超凡脫俗,但親眼所見,方知謝家的男子竟比那傳說中的謝家女子更為出眾,尤其是眼前這位二舅舅,英姿勃發,俊美無儔。
也難怪他整日繁忙,而二舅娘不僅毫無怨言,反而甘之如飴。
設身處地想來,若是自己處在二舅娘的位置,恐怕也會心甘情愿地守護著這樣一個才貌兼備的男子吧。
不過,二舅娘自然也不是凡塵俗品,能夠打動如此優秀的二舅舅的心,必然是有著不同凡響的魅力與智慧。
陸知鳶揉著額頭,低聲嘟囔:“二舅這下巴,當真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