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進這才當啷一聲松了手,任由那沾滿鮮血的碎瓷片子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傻了,徹底傻了,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那遍地的血紅色仿佛燃燒的巖漿一樣,洶涌地涌進了他體內,灼燒得他忍不住大吼出聲。
“不是我,這不是我干的,我,我什么都沒做!”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和驚恐,在這充滿血腥味的房間里回蕩。
這貨低頭看向自己滿手的鮮血,那鮮血順著手指緩緩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灘血泊。
他急忙在身上擦拭起來,手忙腳亂的模樣就像是小時候做錯事時幼稚的掩飾,試圖將那罪惡的痕跡抹去,可那鮮血卻仿佛早已烙印在他的手上,怎么也擦不掉。
嘭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那巨大的沖擊力讓門框都微微顫動。
幾個保鏢和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走了進門,他們的身影打破了這屋內的死寂,卻也讓這原本就緊張的氛圍變得更加壓抑。
“老頭子!你……”
一聲凄慘的嚎叫如利刃般陡然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那聲音仿若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無盡的悲戚與絕望,在空氣中久久回蕩,也讓郭進仿若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瞬間如夢初醒。
他的雙眼瞪大,眸中滿是驚恐與慌亂,身體下意識地做出反應,急忙向著大門沖去。
腳步慌亂而急促,在地面踏出凌亂的聲響,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洪荒巨獸在緊緊追趕。
在眾人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然如同一只受驚的野兔,猛地沖出了房門,那身影在月色下顯得如此倉皇。
他繼續狂奔,穿過院子,不顧一切地向著街頭沖去,夜風呼嘯著灌入他的衣領,卻吹不散他內心那如影隨形的恐懼。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街道上漸行漸遠,只留下那一串慌亂的腳印和依舊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氣息。
......
戈壁灘上的夜風再次毫無預兆地掛起,起初還只是微微的拂動,轉眼間便如同被激怒的猛獸,肆虐起來。
地上開始飛沙走石,那些細碎的沙礫和石塊被風卷起,在空中肆意飛舞,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割著人們的臉頰,讓人生疼。
工地上的人們紛紛躲進了帳篷,他們蜷縮在角落里,用衣物遮擋住頭部,嘴里還不時嘟囔著這惡劣的天氣。
帳篷在狂風的吹襲下劇烈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情的風沙吞噬。
張震靜靜地站在那已經消失的封土堆旁,目光凝視著那個剛剛露出地面的淺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困惑。
他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著這
良久,他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轉身,回到了帳篷之中。
齊老依舊靜靜地躺在那里,尚未醒來,他的面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呼吸平穩而又微弱,仿佛一位沉睡已久的老者,不知何時才會再次蘇醒。
有人悄然走進帳篷,為張震端來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