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對方上身穿著土黃色的軍襯衣,再穿著軍綠色的褲子,床頭掛著名字跟年紀都符合。
阿香才確定這就是陸艦。
這時躺著的陸三海正好翻身過來,阿香看著他臉部發黑,顴骨跟下巴都已經腫脹潰爛,整個人已經認不出來。
阿香嚇得捂住嘴才沒叫出聲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也在瞬間奪眶而出。
“陸艦…”
昏睡的人勉強睜開眼,扯了扯嘴角,給了個可怕的笑容,又昏睡了回去。
阿香不敢打擾他休息,只是站著看了一會,調整好情緒后就回去找護士長報到了。
只要確認他還活著就行,其他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之后日子阿香就在疫情區住了下來,她有事做就忙,換班下來她就到廠區后面的林子去給陸三海加餐。
這個季節正是竹蟲幼蟲跟蟬蛹最多的時候。
阿香把每天掏回來的竹蟲跟蟬蛹搗爛后加入稀爛的米粥去喂給陸三海吃。
陸三海喝的水也從普通白開水換成了金銀花跟菘藍熬的茶水。
也就三天的時間,陸三海就從重癥區轉到了輕癥區。
他一個臨死的病患三天時間就康復到輕癥讓疫區里的每個醫生都覺得很意外。
陸艦作為重癥區的主治醫生之一,他也覺得很怪異,他還特意把護士長叫過來問話。
“這位陸三海同志我們嚴格遵照孫醫生的治療方案用藥,并無區別的地方。”
陸艦聽完覺得更奇怪。
治療沒有區別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他年輕,體質好。
但同個病區里,還有七八個跟他一樣年紀,一樣都是當兵出身的病患,康復并沒有他快。
“哦對了,陸三海他有個鄉下媳婦過來了,每天照顧他,給他吃的喝的好像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陸艦聽到這里笑了一下,這個跟自己同名的小子,命還挺好。
旁邊的孫醫生問:“陸醫生,笑什么呢?”
“我羨慕這陸三海有這么好的媳婦,把她叫到辦公室來,大家開個會吧。”
陸艦說完準備要走,就聽到那護士長喊道:“丁遙香呢,把她叫過來。”
丁遙香?
這陸三海跟自己同名同姓就算,他媳婦還能同名同姓?
陸艦回過頭逮著護士長問:“你剛剛說那家屬叫什么名字?丁遙香?”
“就叫丁遙香,到疫區來三天了,不過她現在可能是交班時間,又上山找寶貝去了。”
陸艦隱隱就覺得怪異,但又說不上來,他現在得親眼立刻見到那個叫丁遙香的確認才行。
陸艦從棚區出來往后走,后面就是礦井所在的地方,礦井后面有上山的路。
寶倉二號金礦井是國家重點采礦點,半個月前礦井突然塌方,就近的二十五兵團緊急出動救援。
原本一場普通的礦難突然就造成了鼠疫,之后礦區跟前來救援的四十號士兵都被圍困在了二號礦井。
礦井占地面積圈起來有一個小鎮這么大。
陸艦快走到礦井口時有幾個上山的岔道,他只能問邊上站崗的人。
“有位女同志從哪條道進山了?”
兩位站崗的士兵看一眼陸艦穿的是醫生的防護服,還以為他來問責,也是嚇得不輕。
要知道疫區里所有的人是不準隨意進出的,但是阿香每次出去沒有亂跑,都按時回來,所以他們才允許她上山。
現在醫生親自來查崗,兩個人趕緊認錯:“陸醫生,那位女同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