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麗又痛,又害怕,喊破的嗓門周邊也只有風聲跟水流的聲音。
眼看著日頭慢慢偏西落下,胡麗麗絕望地靠在樹干上,想到夜里可能還有猛獸出動,她眼淚又往下流。
但是已經沒有哭喊的力氣,她喉嚨干疼,像是已經在冒著煙。
天漸漸黑下來,阿香把削好的竹篾放進簍子里去,也準備下山去。
路過胡麗麗所在的位置時,阿香一眼就看出她那身顯眼的防護服。
她第一反應是陸艦故意躲在那嚇唬她,但仔細一看人是趴在地上。
陸艦這人有點潔癖,不大可能趴在地上,而且仔細看身段不是大高個陸艦,倒像是個女醫生。
女醫生?
這疫情區里,女醫生不就胡麗麗一個?
阿香當做沒看見繼續往山下走,快走到哨崗的時候日頭已經完全落山。
她本能地往身后看一眼,最后還是把簍子放下往回走。
日頭落山后,山野的風也靜下來,時不時聽到野鳥的叫聲讓胡麗麗整個人都在發抖。
隱隱聽著身后好像有腳步聲,她也不敢回頭去看,以為是什么猛獸朝自己走來。
她身子跟抖篩糠似的,人不停努力往灌木林鉆。
阿香這時也看見了她腳上的捕獸夾,另一條鏈子死死拴在樹干上。
看著應該是之前有人放在河邊設陷阱,但是時間太久忘了。
可是這胡麗麗怎么跑到深山野嶺來中野獸夾?
阿香在胡麗麗身后蹲下來,研究著。
“胡醫生,你這腳鏈挺時髦啊。”
胡麗麗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她趕忙翻個身過來,見到阿香就在她跟前蹲著,她扁著嘴哭了起來。
“你上哪去了,我找了你一天!我會這樣都怪你。”
“那你怪著吧,我走了。”
胡麗麗慌了,伸手拽著阿香的腳:“你找人來救我,我,我可以給你錢。”
阿香回頭看她:“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你要多少給你多少。”
口氣真大,說這種話多半是后面肯定會翻臉。
阿香看著天要黑下來,也不想在這跟她打嘴仗:“我不要你那錢,不敢要,你喊兩聲姐姐聽聽,說幾句好話,我就救你。”
胡麗麗拳頭攥著:“你還不如要錢呢。”
“那你待著吧。”
阿香把她手踢開,胡麗麗就急了:“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錯了,我以后不找你麻煩了。”
“你發誓。”
胡麗麗不情不愿舉起手:“我胡麗麗發誓,以后找丁遙香麻煩,那我不得好死。”
阿香看在疫區這么病人的份上,還是要救胡麗麗。
她蹲下來,大概看了一下捕獸夾,試著掰兩下,能掰開,但是一次性肯定沒辦法把胡麗麗的腳解放出來。
她找了根棍子遞給胡麗麗。
“我掰開的時候,你就把棍子立刻塞進去。”
胡麗麗等著阿香救她,也是乖巧聽話。
阿香把捕獸夾掰開個口子,她就塞棍子進去,阿香又找了塊比棍子更粗的石頭。
“再來。”
她活動一下手關節,咬緊牙關,胡麗麗眼疾手快把石頭塞進去。
阿香看她腳已經可以抽出來,就是被防護服卡著了。
她干脆把褲腳撕開,又脫了胡麗麗的鞋,小心翼翼把她腳騰挪出來。
胡麗麗看著她擔心自己傷口撕開,動作很謹慎,心里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冒出來。
阿香這一折騰也是滿頭大汗,她看到旁邊有個軍用水壺,下意識伸手要拿過來喝。
胡麗麗快速就搶了過去:“不能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