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家屬多是沒有多少文化的婦女,時間多精力旺,最大的喜好就是嚼舌根,一根雞毛能傳成一群鴨子。
說閑話的人多了,惡婦這頂帽子牢牢扣在了她的頭上。
就因為這些謠言,讓她在周遠東面前抬不起頭。明明每天盡心盡力照顧著親人,還要忍受公公無端辱罵和他的惡語相向。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多年,直到公公過世,再沒有人對他添油加醋亂嚼舌根,他對她的態度才逐漸好轉。
可那時候的她,剛剛三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是滿頭白發。
想來,上一世呂大芬之所以如此,應該是因為她被白映雪收買,成了她狗腿的緣故。
重生一世,豈能讓曾經惡意中傷她的人逍遙快活?
賬,一筆筆的算就是!還要連本加利的算!
好在這次婆婆有驚無險,婆婆醒過來之后,喝了一碗紅糖水,身上剛剛有了坐起來的力氣,她抄起炕頭上的笤帚疙瘩,朝著周遠東身上就是打!
“你離開家八年,是月寒挑起了這個家!你那爹整日知道喝酒罵人,我又是個三頭兩病的,近東天天惹事生飛,芳菲自小身體又弱,要不是月寒家里家外的忙活,我們一家四口早死了!”
“你以為你寄回家的那點津貼夠我們過日子的?我們鄉下人要靠工分吃飯的!全家人指著月寒賺工分!”
“月寒她剛剛十八歲啊!手上的老繭子用針都扎不破!你要是有點人味的,就不會生出離婚的心思……”
周遠東就站在炕頭前,任憑王桂花手里的笤帚,雨點般砰砰抽打在身上,他一聲不吭。
王桂花悲從心來,手一松,笤帚掉落在地,哭了。
造孽啊,老大從小就是個犟種,他認準的事情,只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難道,這門親事真的成不了了嗎?
站在炕沿黑著臉的周近東,上前惡狠狠瞪一眼周遠東,撿起笤帚又塞回到王桂花手里。
打!使勁打!打死他這個喜新厭舊的陳世美!
他要是對不起嫂子,他豁出去這條命,也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你要是跟月寒離婚,我就去部隊找首長說道說道這個事情!我王桂花生不出你這種兒子!我要跟你斷絕母子關系!你找你的小妖精快活去吧,我帶著月寒回白羊村過日子!”
王桂花手里攥著笤帚倒沒有繼續打,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她能不心疼嗎?
她有氣無力依靠在炕頭,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淌,落在皴裂的手背上,瞬時間碎的四分五裂,就跟她的一顆心一樣。
唐月寒端著一碗小米粥站在門口,看王桂花揚著笤帚疙瘩往周遠東身上狠抽,心里的郁結之氣,終于少了一些。
呵呵,打的好,往死里打才好!
不過婆婆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是極度虛弱,不宜動怒更不宜出力氣,還是得好生養著。
看婆婆傷心的可憐樣子,那句“我想跟他離婚”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這件事,還是緩緩再說吧。
婆婆之所以不顧公公阻撓,堅持帶著她和近東、芳菲來白山部隊家屬院隨軍,明面上是為了兩個半大孩子學業著想,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和他圓房。
他已經起了離婚的心思,半個月前,他就給家里寫了一封信,說婆婆定的娃娃親不作數,他要跟她離婚。
而白映雪剛剛到軍區衛生所一個月,這么一想,頓時心中了然。
呵呵,速度夠快,半個月的時間,兩個人已經勾搭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