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糧店的掌柜嗤笑道:“嫌少可以不賣,要不回去,全家老少一起等死?”
一眾排隊等待賣身換糧食的百姓,全都敢怒不敢言,低垂著頭繼續排隊。
楚天麒站在街頭,默默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很不好受。
玉兒、飛燕兩個女孩,早已眼眶通紅。
渾身皮膚黝黑的李忠武,咬緊牙關,右手緊緊的攥緊腰間雁翎刀的刀柄。
站的稍遠些兩名禁軍衛護衛,則微微撇過頭,不忍看眼前這一幕,一個星期前,他們的家人也在忍饑挨餓,只是還沒到賣身換糧食的絕境而已。
“走!”
楚天麒吐氣開聲,抬起腳,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他沒有開口接濟這些被逼迫到絕境的百姓,只要他今天開口接濟了一個百姓,明后兩天整個齊州城饑腸轆轆的百姓就會蜂擁而至,把齊王府圍聚的水泄不通。
真正解救百姓的辦法,就是把為富不仁,貪婪無度的豪族,全都吊死在路燈架上。
“殿下,也……也不愿意救濟百姓嗎?”
飛燕淚眼朦朧,仰著頭望著玉兒,自她進入齊王府后,聽到的全是有關殿下的各種神奇事跡,似乎無所不能。
玉兒伸手摸了摸飛燕的小腦袋,輕聲安慰道:“殿下心中自有定計,他會想辦法救百姓的。”
以前的齊王眼中從來不會關注百姓的死活,也不會走路逛街,體察民情,殿下已經開始變好了,應該會想辦法救百姓吧?
玉兒望著走在前面的那道挺拔消瘦的背影,心里如是想到。
前面便是天香園了,齊州城最好的妓院,一走到這里,玉兒的心情莫名的緊張起來,緊緊的攥著飛燕的小手,滿臉緊張的盯著楚天麒。
然而楚天麒目不斜視的直接走了過去,對門口老鴇的招呼充耳未聞,走向不遠處的一家錢記首飾店。
銀器店門口的街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賣青色的艾米果。
小男孩看到楚天麒一行人走來,眼睛一亮,遠遠的招呼道:“各位大哥哥大姐姐,俺婆婆做的艾米果又香又軟糯,不好吃不要錢,大家快來買吧。”
爺孫倆衣著單薄,小男孩打著赤腳,凍的滿臉通紅。
楚天麒示意玉兒去買幾個,隨即進入了銀器首飾店,里面大體分為手鐲,簪子,珠花頭飾,更復雜的花樣憑這間小店的師傅也做不出來。
很快,玉兒跟飛燕吃著青色的艾米果,走了進來。
楚天麒嘗了一個艾米果,味道有些差強人意,用粗鹽,糙米跟艾草做的,口感也不太好。
皺著眉頭,楚天麒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還是把這個艾米果給吞咽下去了。
其余的則讓玉兒分發給李忠武以及兩個禁軍衛護衛,三人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給玉兒跟飛燕各挑選了幾樣銀首飾,一行人便跨步走出店門。
“什么玩意?”
“這么難吃的野草餅子,也敢向本公子收錢,窮瘋了吧,賤民!”
只見一名身穿錦衣的年輕男子,正大發雷霆的一腳踹翻街邊倆爺孫的小攤。
“小兔崽子,剛才不是將你家的餅子,吹噓的天花亂墜嗎?”
“這野草餅子難吃至極,比我家的狗食還難以下咽,你居然敢騙我?”
“現在我不但不付錢,還要砸了你家的攤子,否則難消本公子的心頭之怒。”
三五腳下去,便將別人全家的希望給砸的稀巴爛,十幾文銅錢散落一地。
白發蒼蒼的老嫗趕緊沖過去,拾撿一枚滾落在華服公子腳邊的銅錢,卻被此人一腳踹翻在地,踩踏在胸口,當場嘔血不止。
“不要打俺婆婆!”五六歲的小男孩,沖上去撕咬此人的腿腳,卻被一把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
楚天麒一出店門,便看到這滅絕人性的一幕,當即怒聲喝道:“快,救人!”
開門做買賣,豈有不吹噓的,既然你不滿意大不了試吃的不付錢也就是了,豈有要人性命?
李忠武一聲大喝,抽出腰間的雁翎刀便沖了上去。
而另外兩名禁軍衛的護衛,則趕緊上前稟告,“殿下,此子叫做孫吉,乃是豪族孫家家主孫豐的獨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