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外傷感染重癥患者,能夠康復過來,消毒殺菌的酒精立了奇功,必須好好記載下來。”
醉心于研究醫術的章太醫,撥亮昏暗的油燈,開始全面細致的記錄酒精用在患者身上的一系列反應與功效。
小庭院外,戴著黑狐面具的盧玉才,回首望著窗欞紙上映照的章太醫身影,心里微微動容,當即跪地磕了三記響頭。
這次自宮,再加上慘遭李忠武的暴打,若是沒有章太醫的悉心照料與醫治,即便有王府的酒精,自己多半還是要死的。
即便盧玉才生性薄涼,但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心里還是很感激的,但由于暗影衛的保密性,以及自己身份的隱秘性,今后不要說報恩,就連當面相認都不允許。
這三個響頭,權當救命之恩了!
“走!”磕完三個頭,盧玉才毫不猶豫,起身后利索的轉頭走人。
接下來,盧玉才要去見他許久未見的瞎眼老母親。
“你們兩人在這里等著,我有點要緊事去見個人,很快便出來。”
盧玉才這是不讓領路的王府侍衛知曉,自己要去見余婆婆,以免對方通過蛛絲馬跡推測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個人來到前殿的后罩房,推開余婆婆居住的小庭院,盧玉才走了進去。
“玉才,是你回來了嗎?”
盧玉才剛剛推開房門,進入小客廳,就聽到黑暗中傳來母親問話的聲音。
“娘聽出來了,是你的腳步聲。”
“娘,俺的傷勢好利索了,便緊趕慢趕回來見您,免得您牽掛擔憂,”盧玉才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這一次,如果不是齊王殿下寬宏大量,也許母子倆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
“兒啊,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傷勢太重,缺胳膊少腿了,”余婆婆在黑暗中摸索過來,滿臉的擔憂。
“沒缺胳膊少腿,就是毀容了,日常需要戴個面具才能見人。”
余婆婆終于摸索到兒子的手腳,發現四肢健全,沒有殘廢,不由的長舒一口氣,寬慰道:“男子漢大丈夫,靠的是才華與本事頂天立地,成家立業,臉上些許毀容倒是無足輕重。”
“如今你是王府長史,位高權重,該考慮娶妻傳宗接代了,如此你今后外出,為娘才能安心一些。”
古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傳宗接代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盧玉才神色一愣,緩緩開口解釋道:“娘,如今玉才毀容,日常戴著面具,已經不適合擔任王府長史,更不適合代表王府顏面接待豪族、權貴名人了。”
“殿下給我安排了另外一個職位,暗影衛統領,是一個軍職,統率一支軍隊,權勢相比以前并無多大差別,待遇月俸反而增長很多。”
余婆婆開心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猶如老樹皮舒展,“齊王殿下已經專程兩次過來看望我這個老太婆了,他寬厚待人,每次都帶了不少禮物。”
“如今你為齊王府受傷了,他就幫你另外安排職位,還提高了月俸,殿下真是體恤屬下的好王爺。”
余婆婆拉著兒子的手,高興的叮囑道“玉才你今后要忠心一些,為殿下好好效力,知道嗎?”
戴著黑狐面具的盧玉才神色復雜,點頭應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