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江月不一樣。
所有的安慰,如今對她都沒有用了。
她已經到了絕境,安慰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只會加劇絕望。
他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安靜地聽著她的哭聲。
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釋放。
聽起來她應該是得了絕癥?
現在和離受挫,親生母親威逼。
如果沒有釋放再這樣緊繃下去,她就算是沒被她所說的不治之癥要了命,也會被崩潰的情緒逼瘋。
不知過了多久,阮江月的眼淚盡了。
她躺在青瓦之上,看著茫茫夜空,身子一抽一抽的,既沒有出聲,也沒有下去回房的打算。
阮星瀾一直靜靜地陪坐在一邊,不遠不近的位置。
好像是沒有什么存在感的。
但就是恰如其分的安靜陪伴,讓阮江月覺得安靜舒適。
這是從得知自己不久于人世之后的這些日子里,唯一讓阮江月覺得安靜舒適的時候。
她慢慢地坐起身來,雙眸已經紅腫,沙啞著聲音說:“天快亮了,你——”
阮星瀾卻忽然看著不遠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阮江月眉心輕蹙,回眸看去,雙眸就是一瞇。
……
梧桐院外不遠處的二層三角亭上,沈巖正站在欄桿邊,滿眼震驚,難以置信。
連日來諸事折騰,讓沈巖本就心煩氣躁。
原以為自己找了溫氏前來,事情就能有所轉圜。
誰知溫氏被阮江月氣的差點昏過去,事情依然是死局。
他去稟報了沈長青和趙氏,合計著再想什么辦法。
沈長青直接下了死命要他簽和離書。
他怎能甘愿?
回去后整晚,沈巖都翻來覆去難以成眠,便索性出來走動一二。
這走著走著,怎么就走到了梧桐院附近來。
原是想著上來吹吹風的,誰知竟看到讓他大吃一驚的場面——
阮江月披頭散發,形容不整的和一個男人坐在梧桐院的屋頂上!
他已看了好半晌。
阮江月和那男子雖然沒有做任何不堪入目的事情。
但阮江月一個有夫之婦,勾搭外男夜入沈府,還坐在屋頂之上,堂而皇之靠的那么近,已然是犯了大錯!
沈巖震驚之余十足憤恨。
就算他和阮江月沒什么感情,可阮江月也是沈府少夫人,是他名義上的正妻!
她行為不檢與人勾搭,就是將巴掌甩到他的臉上。
讓他尊嚴全無。
沈巖知道,阮江月與那男子也已經發現了他。
他深深地看了那兩人一眼,抬手吩咐:“去,把梧桐院四周都圍起來,府上各通道,大小門全部守好。”
他隨行護衛是他的副將。
因為前幾日丟了沈熹和沈斌,他將自己的親兵帶來了沈府看家護院。
人數不多,只五十。
但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好手。
團團圍困堵截,那男子插翅難飛。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奸夫,讓阮江月發了瘋也要和離!
他也想瞧瞧,阮江月被當場捉了奸,是否還能有先前那般冷傲囂張氣焰!
沈巖大步下了樓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