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地方有些凌亂,應該是有人動過手。
但只阮江月他們二人,瞧著也不像是出事的樣子。
阮江月沒有搭理沈巖詢問,卻是雙眸盯著白若雪,淡淡關懷道:“聽說你身子不適,哪里不舒服?”
白若雪面上微愕,心中卻是警鈴大作。
阮江月的目光實在銳利,仿佛能一眼看透她所有偽裝。
她不禁緊緊地抿著唇,往沈巖身前靠了靠。
沈巖感受到她的不安,直接把原因歸咎到阮江月身上。
他抬手將白若雪攬抱更緊,一幅護衛姿態,防備地看著阮江月,好像阮江月問了何等冒犯不當的問題。
沈巖冷冷道:“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阮江月理都沒理他,只瞥了白若雪一眼,便走到自己的坐騎邊翻身而上,策馬往前去了。
李云澤隨之跟上。
只留了兩縷馬蹄濺起的塵土給沈巖等人。
沈巖面色鐵青。
響箭非緊急時刻不發,他原是看到響箭以為這邊出事,所以飛馬而來。
誰知這里沒事,阮江月還那么一幅樣子。
她如此脾性……簡直是又冷又臭惹人厭煩,這樣的人是怎么做到宣威將軍,立下那么多功勞的?
難不成是阮萬鈞扶持上去的,實際上阮江月根本沒幾分能耐?
這個念頭一起,沈巖心底立即有一個聲音回應:肯定是!
不然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做到將軍!
沈巖身后親兵也忍不住低聲念道:“囂張什么?咱們將軍要是有威北將軍提拔,那肯定能比他立下更多的功勞,做更大的官兒!”
這話正中沈巖心意。
沈巖雖沒回應什么,卻是腰桿不覺就挺起了幾分。
白若雪這時溫聲開口:“你說的雖有幾分道理,但她官階比沈郎高,我們平日見到了還是恭敬些,免得他借題發揮。”
沈巖點頭:“夫人說的不錯,你們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惹來是非。”
親兵們悶聲應“是”。
白若雪仰頭看著沈巖又說:“建功立業要能耐也要機緣,沈郎能力卓絕,只是機緣未到。
這次在北境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機會,我想就算沒有威北將軍的提拔,你一樣可以比他更強。”
沈巖聽在耳中,只覺熱血激流走過全身,心底無比熨帖,無比開懷。
他何其有幸,娶到如此溫柔解意的女子?
他輕輕抱了抱白若雪,柔聲“嗯”了一聲。
可是體內那些熱血激流走了些許,沈巖忽然想起阮星瀾就是阮江月,阮江月是個女人,更是自己曾不要的女人。
一個自己不要的女人,都能得到別人提拔,能做享譽南陳的宣威將軍。
且她成名是三年前。
而自己頂天立地好兒郎,在軍中打滾數年,到現在官職威望不如她,還要在她威望極高的北境做出一番功績來……
能嗎?
沈巖想到先前京城,自己曾和阮江月在布莊動手……她真的很強。
又想起平城諸多將領對阮江月的恭敬姿態。
恍惚間有一盆涼水兜頭潑下,澆滅了他心中的熱火。
沈巖的身子僵了幾分,再不多說,也不敢亂想,抱好白若雪騎馬向前。
白若雪低眉順眼地靠著沈巖,心里卻已經一片慌亂。
阮江月是發現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