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幻想過許多種再相見的場景,唯獨沒想到,這個驕傲無法無天的男人,會為了救她而流血受傷。
而此時,遠遠的樹林中再次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殺手的援軍……來了。
樹林間寒風呼嘯,腳步聲越來越近,殺手的援軍顯然是有備而來。花向晚瞬間勾緊心弦,她扶住楚懷野,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箭羽深深嵌入他的肩頭,那觸目驚心的鮮紅染透了他的衣甲。
“醒醒!楚懷野,你別裝死!”她低吼,語氣依然強硬夾雜著隱隱的不安,手忙腳亂地想止血,卻連手上的動作都發著微微顫抖。
楚懷野眉頭皺得死緊,勉強睜開了一只眼,他側頭看向她,虛弱而又倔強地開口,聲音低啞:“呵……別哭,我還……”話音未落,他又咳了一口血,整個身子無力地向花向晚傾去。
花向晚咬牙狠狠壓下涌上來的酸意,朝他低吼:“楚懷野!你要是敢死,我就拿你的尸體當擋箭牌!”
楚懷野聽得滿心無奈,唇角竟扯出一抹笑意,聲音依舊低啞卻帶了點嘲諷:“你可真沒良心……大冬天還能把人罵醒,真是本事。”
這時,遠處影影綽綽的黑衣人已映入眼簾,那些人腳下踩得雪咯吱作響,一片壓迫的氣息籠罩而來。花向晚死死咬住牙關,她并非身經百戰的沙場之人,但此刻退縮就是死路一條。
她迅速環顧四周,眼尖就地撿起一根斷裂的長槍,低下一只手拖過楚懷野,將他扒拉到一棵樹下靠好,而后抬了抬下巴,冷冷道:“你別指望有人來救,今日你活不活得下去全看我。”
楚懷野靠著樹身,眼睛半瞇著,嘴角倔強地勾了勾,哪怕連腰板都挺不直,他依然吐出兩個字:“少啰嗦。”
花向晚一時氣結,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她深吸一口氣,猛然挺直脊背,手握長槍迎面而立,寒風揚起她的裙擺,像一面旗幟飄揚在死寂的雪地。
“想送命的,盡管來!”她厲聲開口,殺氣隱隱透著幾分跋扈。黑衣人顯然沒想到她有這樣的氣勢,一時竟有些畏縮。
“是那個花家長女!廢話少說,殺了她以絕后患!”為首的男人一聲令下,殺手們立刻如夜影般撲來,冷光帶著嚇人的呼嘯破風而至。
花向晚知道自己沒退路,咬著牙沖了上去,第一槍挑中破綻,擊退了沖在最前的人,但數道刀鋒瞬間壓來,她避無可避,只憑借一雙巧手與那點強撐的狠勁左支右擋。
一柄長刀幾乎要劈向她的肩頭,她拼勁全力躲開卻失了平衡,在積雪中踉蹌一步,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之際——一聲清冽的箭嘯拔地而起!
“嗖——”
一支羽箭飛出,以一種駭人的精準直取殺手咽喉,鮮血飛濺間,花向晚抬頭循聲望去,只見蒼茫林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騎兵,為首的男子一身勁裝,袖口上繡著似曾相識的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