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拖下去了,她在心底告誡自己,同時瞥向不遠處的戰馬。她握住楚懷野手臂的力道加重,動作粗暴,卻又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的傷處。
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爬上馬,顯然絕非她擅長的活兒——更不巧的是,楚懷野的重量讓她幾乎筋疲力盡。
“喂,楚懷野!”花向晚咬著牙,用力搖了他兩下,可他仍然一臉虛弱,半睜著的眼睛猶如渙散的琥珀,聲音細如游絲,“花向晚……你這么強勢,是娶不到人的……”
花向晚瞳孔一縮,氣得差點直接把他扔在地上,“還有力氣說廢話,倒不如撐著自己爬上去!”
楚懷野嘴角勾起幾不可察的苦笑,仿佛還想再諷刺兩句,卻連力氣都省了,只是腦袋一歪又徹底昏了過去。
“晦氣!”她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罵道,但手上卻更加賣力,終于將楚懷野拖上馬背,自己也爬了上去,匆匆駕馬離開。
明明已經是一片蒼涼,回頭望去時仍覺得背后陰冷得像是盤踞著無數幽深的目光。她不動聲色地咬緊牙關,心里清楚,暴露了行蹤便意味著危機接踵而至。殺手絕不會輕易罷手,他們此刻的脫困怕是只有暫時的。
楚懷野的體溫一寸寸冷下來,透過她的掌心傳遞,花向晚心中隱隱涌起不對勁的預感。
終于,在進入一片密林后的某個方向,遠遠傳來一陣細微的馬蹄聲。
她臉色猛地一變,握緊了韁繩,眸中殺意翻涌,如盯著獵物一般盯住了來路。能把握到此刻他們所在的位置,來者居心不善——這種地方,沒那么多“恰巧路過”的好心人。
“成群結隊,還真是孜孜不倦。”她冷笑一聲,轉頭瞥了一眼昏迷中的楚懷野,那一張看似蒼白卻依稀透露桀驁的臉讓她忍不住低聲罵道:“真是一身麻煩。”
可無論心中再多不情愿,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果斷策馬向著更深的密林沖去。
身后馬蹄聲愈發逼近,刀槍的冷光在夜色中微微晃動。
她抬眸,眼底泛起一股狠意:“總歸……這爛命已經賭上了,可別讓我輸得太難看!”
?楚懷野的身體因失血過多,逐漸變得冰冷僵硬,花向晚幾次將手探向他的鼻息,才勉強確定他尚有微弱的呼吸。她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揪起他的衣襟,將他背到自己肩上。
“楚懷野,你要是敢死在這里,我就算下了黃泉也不會放過你!”她一邊咬牙切齒地嘟噥,一邊邁著艱難的步伐往山林深處走去。
他的重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但她始終未敢停下腳步。漸漸地,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額上的冷汗再加上黏著泥水的寒氣,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你背得動我嗎?”楚懷野的聲音虛弱而低啞,從她肩上飄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