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他進來。"
"是。"
洪安松開了扶著皇帝的手。
見外臣的時候,皇帝就算再難受,也不會讓洪安扶著自己的,身上的疼痛只能自己硬抗。
御書房的門打開,抱樸子走進殿內,給皇帝行了大禮,道:"貧道夜觀天象,發現紫薇帝星黯淡,猜測皇上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擾,所以特來替皇上分憂。"
抱樸子站在殿內,皇帝一手支著頭,裝出假寐的模樣,聽到這話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抱樸子見皇帝既沒有反問,也不著急,倒是有些揣揣不安。
不過他在鄉下忽悠那些刁鉆老太太的時候,等的時間可比在皇帝面前等的時間久多了,所以他也不著急。
御書房內靜謐了片刻,皇帝才緩緩睜開,此時的頭疼已經沒那么明顯了。
他這才仔細打量抱樸子,問道:"所以國師有何見解?又是如何覺得朕飽受困擾?"
"回稟陛下,今夜臣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暗淡,環繞紫薇星的小星也忽閃忽明,這便是說明,有人知道陛下您的困擾,正在苦于找到為陛下解憂的辦法。"
"微臣斗膽問一句,陛下可是最近龍體欠安,尤其是頭部疼痛難忍?"
洪安站在皇帝身側,聽到抱樸子這番話,臉上一片汗珠子滾落,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這抱樸子究竟是怎么算出來這些的。
皇帝有頭疾這事兒只有他知道,皇帝不讓告訴太醫,那除了他就不應該有第二人知曉這事才對。
如今皇帝身有困擾這事兒被抱樸子點明了,皇帝會不會懷疑是自己把事情說出去的。
洪安一時不敢相信這件事。
皇帝并未第一時間向洪安發難,而是看向抱樸子道:"道長說紫薇帝星暗淡,又說小星忽閃忽明,可朕瞧著今夜的夜色本就不就夠明亮,有時連月亮也會被云霧遮蓋。"
"許是道長看錯了。"
抱樸子不慌不忙的唱了個諾,道:"既是如此,那想必是貧道看錯了,陛下,貧道先行告辭,若是陛下有什么疑惑,可來觀星臺找貧道。"
"國師慢走。"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抱樸子一甩拂塵,轉身走出御書房。
就在殿門關上的一瞬間,洪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向皇帝磕頭道:"陛下容稟,陛下頭疼之事,臣確實沒有說與第二人知。"
皇帝冷冷的注視著洪安,當然不相信洪安會把他頭疼的事情說出去。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洪安說不定膽子大了,或是與哪位皇子大臣勾結上了,又或者這位國師就是誰安排進來的呢。
"自己下去領十杖。"
看了洪安許久,或許是相信了對方的說辭,皇帝淡淡的說了一句。
"奴婢謝皇上恩典。"
洪安跪在地上使勁磕頭,不管皇帝怎么罰他,好歹是保住了一條命。
沒有直接讓人把他拖出去砍了就算好的了。
洪安連滾帶爬的出了御書房,被風一吹只覺得身上一片冰冷,他站起來擦了擦頭上的汗。
作為在宮中長大的宦官,洪安見過不少因為犯了皇帝忌諱就被拖下去打死的太監宮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