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若是在民間,不過是一個庶長子罷了。
那個位子,注定與他無緣。
所以漸漸地,張若辰不去想,更是故意隱忍,遮蓋自己的鋒芒。
他總擔心,過于鋒芒畢露,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在更早的時候,張若辰只看著張知玉,就隱約猜到他后面的結局。
所以他隱忍鋒芒十幾年,只能靜靜地看著張良鋒芒畢露,看到他身邊站著一個風華萬千的女子。
不甘嗎?
如果一絲絲也沒有的話,為何整日借酒消愁,甚至明知道今日郭薔回來,還是故意借著酒勁的勇,對她說那些話。
但這些,張若辰都不會說出口。
只是淡淡一句蓋了過去。
這些年張若辰的偽裝足夠圓滿,張良也沒有什么別的懷疑,只是點了點頭,道:"大皇兄切莫傷心,母后也并非我一人之母,定會對大皇兄如同己出的。"
張若辰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視如己出?
記到皇后名下,他也是正兒八經的嫡子。
父皇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皇后娘娘也毫不介意,皆是因為,他們覺得他對那個位置,一絲心思都沒有。
但也好在,他真的沒有吧。
張若辰微微垂眸,掩去眼中陰霾,復又抬起頭:"樂安郡主今日去我府中,是為了和我商議武試的事?"
郭薔點了點頭,拿出一份名單:"的確有些人,需要向大皇子交代,到時候重點關照一下。"
張若辰嗯了一聲,接過名單,開始聽郭薔講述。
等到天色漸晚,夜幕初上,郭薔恍然發現,時間已經過了這么久。
說的口干舌燥,郭薔端起已經冷透的茶:"瞧我,說起來就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這么晚了。"
張良猶豫了一下,斟酌道:"郭薔,你還有沒有別的事?不如留大皇兄一起用飯?"
張良也是看張若辰近日低沉,甚至從晨間開始借酒消愁,才主動挽留的。
郭薔覺得張若辰已經道過歉,就不覺得有什么了,點了點頭:"也好,大殿下覺得?"
張若辰喉頭微動。
他不該留在這的。
不管怎么說,郭薔和張良,間接造成了母妃的死。
不管怎么說,郭薔是自己八弟的女人。
但張若辰還是點了點頭。
"麻煩郡主了。"
"不麻煩,添雙碗筷的事。"郭薔淡淡道,緊接著喚來宮女,叮囑她大皇子要留在這用飯。
而宮女之前見大皇子和郡主的談話遲遲沒有結束的意思,就隱約猜到今晚三人要一起用膳,早就吩咐小廚房備好了。
宮女點頭稱是,接著便下去命人準備了。
郭薔學醫,多多少少有一些養生的習慣,晚上吃的清淡,而且量少。
宮里的宮人都是新人,不可能知道大皇子的喜好,只是問了有沒有什么忌口。
張良隨口囑咐了一句他這大皇兄愛吃些葷的,宮人便臨時加了兩個冷盤呈上來了。
一桌都素淡,只有張若辰面前有幾樣葷。
張若辰一眼就看出自己面前這些菜是額外的,抬眼道了一聲:"麻煩郡主。"
"這算什么。"郭薔淡淡道:"大殿下客氣了,無非是囑咐下人去弄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