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早忘了初心,也早忘了,愛一個人,本就該全心全意,不摻一點雜質,便如許瀾對高文通這樣。從前不能一起,便惟愿他什么都好,后來能在一起了,便只要他,沒有旁人。
只有他沒有旁人,她能做到嗎?他呢?
郭薔送許瀾回了許家,才打道回王府,家里一片寂靜。衛氏有孕,又要照顧云知,不得空。
“郡……公主,大夫人讓奴備了寧神湯,著公主飲了早些休息。”
郭薔不想喝藥,擺擺手問:“大嫂可好?我娘呢?”
廚上的嬤嬤說:“大夫人有些受驚,奴婢去送藥的時候,見著大夫人精神頭不太好,已經歇下了。”
郭薔忍著想要去看望的心,只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嫂需要休息,她等晚膳時再過去吧。
想著,郭薔起身去了王妃那兒。
王妃正在整理書信,見郭薔回來,招招手:“怎么不去許家多玩玩?”
郭薔搖搖頭,偎在王妃身邊問:“這都是大哥二哥寫的信?”
王妃笑一笑:“是以前的,我閑來無事拿出來翻翻。你大哥每個月一封信,便是有遲,也遲不了幾天,若有戰事,必定提前寫封簡訊回來告知。你二哥毛毛躁躁,偶爾才來一封,一封足有這樣厚,什么事情都要寫一通,生怕沒有寫清楚……”
郭薔靠著她,點頭笑道:“嗯,大哥行事縝密,二哥本就是那個胡鬧的性子。”
王妃嘆氣:“胡鬧的性子,也長大了,如今你二哥也成親,馬上便要有自己的孩子了。還有月余,孩子便要生了。你大哥走得急,我也沒來得及收拾東西,現下想要收拾一些東西托人送過去,邵家什么都有,我這做祖母的,不過是盡盡心罷了。”
雖是盡心,但郭薔發現,桌上是王妃親手寫的單子,事無巨細,恨不能連孩子洗三的銅盆,都要送過去。厚厚的單子,可比二哥的信要長得多。
郭薔噗嗤笑出了聲:“可見二哥這啰嗦的性子,就是隨了娘。”
王妃嗔她一眼:“你不知,你大哥因著是長子,年年都回來,但你二哥可沒那么多空,還沒誠誠那么大的時候,就被你爹帶走,偶爾才回來一次,我如何能不想念?那幺小的人,怎能不想家不想娘?我便與他書信,一月一封,將京城里王府里的事情統統寫給他。后來他大一點也回信,慢慢就養成這個習慣,什么事兒都跟我說。”
她看著手中的信,嘴角噙了絲溫柔的笑意,那是年輕的婦人與自己年幼孩子阻隔數千里,絞盡腦汁想法子讓兒子不那么孤寂的微笑。
郭薔坐在對面:“娘,二嫂要生了,我暫時也見不到,不如我也寫封信,給二哥二嫂,并我那還未出世的侄子侄女可好?”
說干就干,郭薔動手磨墨,又哭著臉:“可我的字不好,回頭二哥又得笑話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