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齋里有伙計忙前忙后的，見到他們雖然猶豫了一瞬，但還是迎了上來：“幾位，是想看書還是買書還是買筆墨紙硯？”大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錯過他眼里的輕視，但他依然淡定的開口：“想買幾本書。”
伙計一聽，撇了他們幾個一眼，抬手指了指周圍的書架，道：“書都在這，想要什么書拿過來結賬就行了。”
大頭看了一眼周圍，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帶著其他人往書架旁邊走去。
“你們各自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大頭說了一聲就帶著魯冰自己去挑了。
見他們散開，王釗干脆就站在了門口的角落里，這里剛好能看到整個鋪子里的情況。
大頭帶著魯冰依次走過書架，結果轉了一圈下來也沒發現自己想要的，這些書不是在書院看過，就是在云霧鎮的書齋看過，有些義父家里也有，大頭提不起什么興趣。
他又叫來了伙計，問道：“還有別的嗎？”
伙計的臉色明顯的有些不好了，聲音也多了幾分不耐：“這么多書都沒有你想要的嗎？”
大頭老實搖頭：“沒有。”也確實沒有，他都看不上。
伙計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旁邊不知誰開口說了一句：“是沒有想要的還是買不起故意找借口啊？”
說完，還和旁邊的幾個人一起笑出了聲，那語氣里的嘲諷和嫌棄就算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了。
伙計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了，他看著大頭，微微蹙眉：“都在這了，沒有的話也沒辦法了，我還忙著呢，你自己逛吧。”
要不是掌柜交代了他要對這些讀書人客氣些，他早就把這不知道哪里來的土包子給攆出去了。
大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睛看向了通向二樓的樓梯，在伙計走之前問了一句：“樓上也有書嗎？”
這下，伙計都笑了：“怎么？你還想上二樓去？”說著，他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一圈大頭，終于憋不住心底那句話了：“該不會又是哪家窮學生想看書又買不起跑來蹭了吧。”
大頭還沒開口，其他幾人就忍不住走了過來，謝安翊更是叉腰指著伙計怒道：“你說什么？”
伙計見他們這么多人，一下就往后退了一步，剛想著自己是不是嘴快闖禍了，就見角落里坐著的幾個下棋品茶的學子指著樊子毅開口道：“那個不是城東那個又小又破的逸云書院的學生嘛，怎么？什么時候連逸云書院的這種窮酸學子也能來采文軒買書了，嘖。”
聲音很大，幾乎鋪子里的人都聽見了，樊子毅的臉色瞬間慘白，身側的手因為氣憤還有微微顫抖。
此話一出，伙計的底氣瞬間就上來了，他看著幾人也不再隱藏眼里的嫌棄，直接道：“搞了半天是來搗亂的，去去去，你們買得起嗎？”
荷包里揣著邱蓉蓉給的五百兩巨款的謝安翊：“……”
他看不起誰？他在看不起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