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從被抓住的時候,這些人就嚇壞了。有半數左右的水手小便失禁,沒有替換的褲子。
“誰是船長?”天浩的音調平和,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口音純正的英文,碎齒、正江,包括周圍的所有衛兵,都被天浩的這段“鬼話”嚇了一跳。
周圍衛兵環伺,這些站在大廳中央手無寸鐵的白人水手面面相覷。良久,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鼓足勇氣站出來,他右手按在胸前,對著天浩行了一禮,壯著膽子,戰戰兢兢地說:“回稟大人,船長……他死了。”
天浩對這回答并不覺得意外,他微微點頭:“那么誰是大副?”
“大副也死了。”男人的語調比剛才平緩了少許,至少沒那么恐懼。
“誰是二副?”天浩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中年男人這次終于沒用死亡信息作為回答。他轉身望著人群深處,目光仿佛一道指向標,白人水手們紛紛把視線朝著那個方向聚集。
天浩注視著瑟縮身子想要躲在人群中間的那個家伙,淡淡地問:“你是二副?”
那是一個身材干瘦的禿頂男人。實在躲不過去,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努力控制著驚慌和恐懼,不讓身體顫動幅度過大:“……我……是的。”
“你們的船叫什么名字?”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天浩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先別忙著回答,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但我沒什么耐心。我只要正確答案,所以每次回答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說錯了,或者故意撒謊,站在你后面那些人隨時可以更正。他們會因此得到獎勵,至于你……呵呵,我還沒來得及吃早餐。”
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很不錯,身高差異帶來了強烈視覺落差。天浩故意咧開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饑餓的饞相。
“黑曜石號。”可憐的男人想也不想就張口回答:“我們的船叫黑曜石號。”
天浩耐心等待了幾秒鐘,滿意地捏了個響指:“不錯,看來你聽懂了我的話,我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這是個良好的開端,我決定暫時把你從我的菜單上劃掉。”
二副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他忙不迭再次行禮:“多謝大人。”
“先別忙著謝,我的問題還沒有結束。”天浩再次恢復了冷漠森冷的狀態:“下一個問題,你們為什么要來這個地方?”
正江此前帶人仔細檢查過被俘的“黑曜石號”,這是一艘商船,除了布置在船首的一門小口徑銅炮,再沒有任何武裝。
這不是正常的商貿航線,而且遠遠深入北方蠻族腹地。如果是有著特殊目的的戰艦也就罷了,偏偏一艘白人商船突然出現在這個位置,無論怎么看都覺得詭異。
“我不知道。”二副臉上一片茫然:“是船長下的命令。”
天浩皺起眉頭,用探詢的目光盯著他:“船長是怎么死的?”
二副畏懼地看了一眼站在天浩左側的正江,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有什么就說吧!”天浩耐著性子寬慰道:“有我在,他不會把你怎么樣。”
二副用力吞了一下喉嚨,頗為艱難地發出聲音:“……他,他砍掉了船長的頭。”
天浩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他目光陰沉,轉身瞟了一眼站在側面的正江,隨口吩咐:“去,把那些人頭抬過來,讓他們一個一個指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