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血誓。
“我將永遠守護這個部族,不讓這里的人民遭受奴役,不讓他們流離失所。我曾答應過您,讓磐石寨的人吃飽穿暖,我做到了。現在,我還要把這個目標擴大,讓所有的牛族人都能享受這種幸福。”
……
天亮的時候,大國師帶著衛隊離開漁村,北向而行。
他總是這么忙碌。
上位者其實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輕松,顯赫光環籠罩下,是事必躬親,遠超平民萬分的艱難與辛勞。
有些事情無法隱瞞。
捕獲“黑曜石號”這件事遲早會傳出去。碎齒和正江對自己忠心耿耿,是因為他們接受過孢子移植手術。身邊的親衛隊同樣對自己忠心耿耿,卻是出于對領主的敬畏。在領主之上有族長,有國師,有陛下,還有神靈。
如果換了其它事情,泄密的可能性很低。
但涉及白人就不一樣,千百年來的仇敵在磐石領受到優待,很多人根本無法理解,他們不敢對天浩這位英明的領主產生質疑,只會認為是白人使用邪惡巫術迷惑了領袖,他們簡單的頭腦不會想到更多,也無法理解所謂的陰謀,只能新更高位統治者那里尋求幫助。
主動向大國師報告,與其他人實名舉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意味著光明磊落,后者就令人心生懷疑,再加上外界一直流傳著關于磐石領主意圖謀反的謠言,在這種時候自證清白,坦然暴露,是最有效的反擊武器。
天浩很清楚,整件事情最大的破綻,就是自己熟知對野蠻人來說極其陌生的白人語言。
這個時代的野蠻人幾乎不懂英文,字母在他們看來相當于天書。
派天狂送出密信的時候,天浩已經做好了全面心理準備,他制訂了一整套應對大國師訊問的計劃。可以有限的告訴他部分秘密,這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磐石領更好的發展。
現實與想象之間的落差太大了,大國師自始至終就沒提過天浩預料中的那個問題。
你從哪兒學會的白人語言?
他最后的問題只涉及對族群是否忠誠。
天浩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內心充滿強烈激蕩,鼻孔一陣發酸,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這是一種被信任的充實感,簡直美妙極了。
就像父親對兒子,無論兒子是否長大成人,在父親眼里永遠都是被呵護的孩子。他永遠不會計較兒子的過錯,只要在大方向上保持正確,父親永遠是兒子最強大的支持者。
大國師顯然知道一些秘密,關于族群,關于這個世界。
天浩感覺沉甸甸的擔子壓在肩上。
這是無比強烈的責任感。
漸漸止住激蕩的情緒,他松開手,抬高右臂,平平伸直的右手舉至于太陽穴前端,對著大國師遠去的背影莊重行了一禮。
這是文明時代的軍禮,也是天浩來到這個時代,對野蠻人第一次使用如此莊重、古老的禮節。
……
制造銀幣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