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廖秋率領軍隊在明面上坐鎮,這些人不敢亂來。
然而糧倉里的老鼠仍得抓出來才行。
平俊的情報部一直與商人金生有接觸。說起來,這種接觸其實金生主動提出要求。他雖是巫源的人,卻不是巫源的狂信者。金生有自己的利益,與其說他是巫源的心腹,不如說是固守著底線的合作者。
酒精是能讓人說真話的最佳藥劑。一百壇蘋果酒,一場豐盛的宴席,再加上參會者都是身份對等的雷角城貴族,他們認為這是專屬于自己的圈子,說話肆無忌憚,同時也是謀劃著對付天浩這個年輕代理族長的最佳時機。
金生選擇恰當時機拋出了“買賣豕人作為奴隸”的話題。
酒到半酣的貴族們一擁而上,絲毫沒有察覺這是一枚隱藏很深的毒餌,毫不猶豫張嘴吞了下去。
殺人需要理由,即便是天浩也不能亂來。
偽造族長簽名是重罪,沒有得到允許擅自買賣人口(超過五人以上)也是重罪,利用權力侵占公共財產更是重罪。數罪疊加,就是死罪。
“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
沒有任何預兆,天浩猛然從王座上躍起,一把抓住放在地上的牛則宇人頭,帶著說不出的狂怒狠狠砸下,然后拔出隨身佩刀,追逐著在地板上滾落的頭顱,一劈兩半。
“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平民餓死,你們卻視若無睹。”
“廖秋和剛典領兵出征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的家族沒有派出任何人參戰,現在卻要強行分走這么多的豕人,真正是厚顏無恥。”
“一直以來,雷角城的居民只有七萬人。你們在各處私建村寨,藏匿人口,拒絕繳納糧稅。牛偉邦顧及面子,沒有對你們進行懲戒,現在輪到我了,你們覺得這一套還有用嗎?”
“既然你們敢做,那么我就敢殺!”
天浩雙腳分開站在原地,手中緊握著佩刀,力量如此之大,似乎要在堅硬的握柄上留下指印。他神情嚴肅,臉上皮膚緊繃,眼眸深處卻透出殘忍狂熱的目光。他緩緩抬起胳膊,舉高持刀的右手,低下頭,伸出舌頭,舔著濺在鋼刀背面的血。
“傳令下去,按照名單抓人,然后抄家,公開處決。”
在他的身后,炎齒與侍衛們單膝下跪,恭恭敬敬齊聲允諾。
……
伴隨著“吱吱嘎嘎”的絞盤聲,高大的城門徐徐合攏。
廖秋和剛典分別帶領所轄軍隊,迅速控制了城內的主要通道。
總共六十三戶,這是名單上的數字。
所有貴族都是繼承祖先功績的后來者,有萬人首,也有城主。他們只有頭銜,卻沒有封地。其中有混吃等死懶惰無能的家伙,也有苦心經營新建村寨,夢想積累人口過萬,成為真正城主,重現祖先榮光的奮斗者,然而在年輕族長的冷酷命令面前,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貴族身份是他們的原罪。無論好人還是壞人,無論想趁機撈一把還是想以豕人奴隸作為村寨發展基礎,在天浩看來都是罪無可恕。族長之下不容許有第二種聲音,他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死了也是活該。
從老人到孩子,無一遺漏,總數多達五百三十九人。
他們逃不掉,之前也沒有任何預兆表明新任族長會突然動手。
在抓捕過程中有一百多人因為反抗被殺,他們的尸體被強壯的豕人士兵用長矛挑起,豎立在各個街口的醒目位置。
其余的人全部押往城市中心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