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有了占據絕對統治權的身份,才能對一位族長下令賜婚。
如果牛艷芳是族長,或者城主,牛偉戰都相信她成為自己的助力。
問題是,她現在什么都沒有。
頭皮上傳來劇烈的針刺痛感,仿佛所有的血液流到那個位置都會停下來,被某種可怕的力量混入辣椒和鹽,產生強烈的反應。牛艷芳強忍著介于麻木和劇痛之間的撕裂,盡可能讓語調變得平穩。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哥你想要即位為王,有兩個辦法。先說第一個————那就是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在下個月的大朝會選舉上,得到更多的票數。”
牛偉戰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接著說。”
“有資格參加大朝會的人首先是大國師,其次就是各部落的族長。雷牛部、狂牛部、野牛部、兇牛部和公牛部。其中,雷牛、狂牛、野牛三部已經表明態度支持二哥,只有兇牛部和公牛部站在大哥你這邊。這樣一來,票數三比二,局勢對你很不利。”
牛偉戰冷冷地說:“你好像把巫彭那個老家伙給忘了。他是國師,而且還是牛天浩的老師。雷牛部已經表態,你覺得巫彭會贊成我登上王位嗎?”
牛艷芳吸嘶著冷氣,握緊雙拳強忍疼痛,耐心地解釋:“你說得對,大國師與牛天浩是一個整體,他們是一個穩固的聯盟,只要爭取到其中一個,就相當于得到兩票。但事情得從兩方面來看,就算不能拉攏,至少也要盡最大努力降低來自他們的威脅。”
“怎么降低?”牛偉戰收起輕蔑傲慢的神情,變得更加專注。他忽然發現這個平時看起來貪婪愚蠢的妹妹不是想象中那么無能,她很精明,至少在權力盤算方面有著令人驚訝的天分。
“殺了他們。”從牛艷芳嘴里吐出的字句冷酷又冷靜。
“你瘋了?”牛偉戰渾身一顫,又驚又怒,本能地說出這句話。他隨即發現這是解決目前困境的最佳手段。伴隨著巨大的驚恐,他慌慌張張地問:“你想怎么做?”
大國師的地位非常高,無論在民眾還是貴族圈里都有著極高的人望。這得益于他多年來對待各種事情公平公正的態度,敢于在關鍵時候與牛王爭論,以事實迫使上位者改變某些自私的想法,再加上大國師本身就是行巫者……不夸張地說,在牛族內部,排在第一順位的崇拜對象是神靈,其次就是大國師。
牛偉戰的確因王位的事情對大國師不滿,甚至可以說是憎恨。但無論如何,他從未有過要將其殺掉的念頭。
三妹的確膽大妄為,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牛艷芳忽然笑了,冰冷的笑容夾雜著譏諷,眼眸深處釋放出蛇一樣令人畏懼的目光:“如果他們不死,你覺得以后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二哥一旦繼位,你就再也不是什么大王子,充其量不過是個城主。你能保證你的后代永遠都能守住這個位置?他們會長大,成年,如果知道你當年曾經有機會即位為王,卻白白拱手讓給別人,你覺得他們還會不會認你這個父親?”
“牛天浩從來就沒把你當做王子,狂牛部的元猛也一樣。想想你從他們那里遭受的屈辱吧!想想他們那些骯臟嘲笑的臉。你在他們眼里什么都不是。”
惡毒森冷的字句如重錘狠狠擊打著心臟,牛偉戰從驚恐和震撼中逐漸冷靜下來。他感覺握在手里的筷子有些不穩,下意識將其抓緊,瘋狂的念頭在腦海里飛舞,他喃喃自語:“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可做起來太難……牛天浩是族長,他身邊的衛隊都是豕人,而且遠在雷角城,很難下手。”
“只要干掉大國師就夠了。”牛艷芳笑得有些神經質,聲音卻很低:“少了一個人投票,局面就會變成二比三。這樣一來,大哥你就可以發揮人脈優勢,從其它部落選擇合適的人選加入進來。”
牛偉戰明顯有些意動:“你是說,增加大朝會的成員?”
牛艷芳點點頭,加重語氣道:“現在動手還來得及。”
內心正進行著激烈碰撞的牛偉戰皺起眉頭,他不是很贊同牛艷芳的計劃:“這樣做太冒險了。大國師位高權重,殺了他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現在距離選舉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在緊要關頭出了這樣的事,選舉很難如期進行。到時候,非但得不到我想要的,甚至有可能得不償失。”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另外,從其它部落選人參加大朝會并不現實。實力不足就得不到其他成員的認可。尤其是元猛和宗域,他們是最大的障礙。”
“那就還剩下另外一種辦法。”牛艷芳早已料到牛偉戰會這么說,她其實對第一套方案沒抱太大希望:“只要干掉競爭者,就沒人跟大哥你爭奪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