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心里想著事情,一點東西都吃不下,整個人垮著,提不起半點力氣。
開夏看四月的樣子,就知道四月應該今日在大夫人那里又受了委屈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勸,只能在身后為四月默默的擦頭發。
草草吃了幾口,四月再吃不下,明明剛才在大夫人院子時她還餓著的,這會兒看著這桌子上的菜,卻半分吃不下去。
她索性放了筷子,就懶懶去春塌上靠著。
開夏看了看桌子上幾乎沒怎么動過的飯菜,這些天四月一直都沒怎么用飯,這樣下去,身子也受不了了。
屋子內伺候的其他丫頭也知道四月今早去了大夫人人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隱隱約約也能猜的出來,總歸不會得到什么好臉色。
她們沒多說什么,見四月走了,才上前去桌前收拾東西。
這些飯菜聽說都是按照主母的規格做的,甚至每日還有參湯,也不知道大公子為何會這樣寵著那位。
這邊四月靠在春塌上,一閉眼,耳邊就好似又傳來林嬤嬤那譏諷的聲音。
第一個孩子必須養在主母的名下……你一輩子都不能告訴他你才是他的生母……
這些話就像是一根根尖刺刺入四月的心口,這才恍然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低微的侍妾,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跟著自己。
剛才四月一直忍著淚,這會兒又覺得頭昏昏沉沉,她埋頭在臂彎里,不發一點聲音的流著淚。
開夏看四月這樣子有些心疼,蹲在四月的面前問道:“四月姐姐,是不是大夫人又欺負姐姐了?”
“姐姐委屈了就給我說吧,我告訴大公子去。”
四月又是一聲哽咽,放下了手臂,露出一張柔弱潮濕的臉,她的手指握向開夏放在春塌上的手,搖了搖頭道:“你千萬別告訴大公子。”
開夏不解:“為何不能告訴大公子?大夫人這樣欺負姐姐,難道姐姐就要一直這樣忍著么?”
四月看著開夏那張青澀單純的臉,用帕子點了點淚水,輕聲道:“大夫人最痛恨的是后宅不寧了,我要是為了這些婦人的小事去同大公子告狀,讓大公子為我去大夫人那討說法,旁人不就是說我在背后挑些事端么。”
“再說,如今我連身份都沒有,即便將來也只是個妾室,又拿什么去鬧去?”
“且大公子繁忙,也不能時時護我,我又何必再去惹怒了大夫人。”
開夏聽四月說完,這才大抵明白了四月在顧府的處境,她也只是個丫頭,不能為四月做什么,只能無聲的陪在四月身側。
沒過一會兒,長林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開夏菜連忙起身出去。
外面長林端著一碗藥站在外面,見了四月就輕聲道:“剛熬好的補氣血的藥,務必看著四月姑娘喝完。”
開夏點點頭,端著藥進去,卻見四月已經閉著眼,一只手搭在邊緣,軟軟的垂了下去。
四月端著藥走到四月身邊,小聲喚道:“姐姐,先喝了藥吧。”
四月只是半瞇著眼看了眼那藥碗,就翻身過去:“你拿去偷偷倒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