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魏府里沒有她所留念的東西,她已經想通了,只要她走了,魏府就能和以前一樣平靜了。
世上沒有牽掛她的人,所以她在哪里都是一樣。
她不會再來打擾他們,也對這里不再渴望。
走到了門口處,魏林看著四月紅了眼眶,看著低著頭的四月低聲道:“抽空也回來看看。”四月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話。
魏時云想起昨夜四月撲在自己懷里的樣子,那是四月第一次親近他,他心里頭難受,對著四月小聲道:“要是在那邊委屈了就寫信給大哥,家里給你想辦法。”
四月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魏時云,盡管魏時云曾為了魏長安打過她一巴掌,可四月對于這個大哥還是有幾分親近在的。
她微微紅了眼,點點頭就轉過了身。
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那些不舍的交代,甚至于一句我走了都沒有,悄無聲息的就轉身上了轎子。
魏林眼角濕潤,知道自己虧欠這個女兒頗多,用袖子點了點眼睛,從袖子里抽出幾張銀票,趁著無人塞往旁邊長林的懷里:“往后還請多關照些我女兒,多謝了。”
魏林聲音有幾分哽咽,做了一件父親唯一能做的事情,只希望女兒能稍微過得好些。
長林將魏林的銀票推了回去,笑著在魏林身邊小聲道:“明月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往后還有大福氣在,魏老爺若真疼明月姑娘,那不該留的還是早些趕了吧,真心實意疼疼明月姑娘,魏府何愁在京城里立不住腳?”
“魏老爺還是早些決斷,不然我家大人就該出手了。”
魏林經長林這一點,不由看向旁邊不遠處站著的魏長安。
他看魏長安臉上半點兒不舍也沒有,甚至于還有些幸災樂禍,不由心下厭煩,回頭對著長林道:“我知道該怎么做的,請讓顧大人放心就是。”
長林笑了笑,拜別魏林打算護送轎子回顧府,只是轎子剛抬起來,府里面就突然沖出來一人,原是春桃抱著一個包裹出來。只見她一下子沖到了轎旁朝著轎子里哭道:“二姑娘帶奴婢一起去吧,奴婢跟慣了姑娘,再伺候不了別的人的。”
長林站在邊兒上看著,手微微一放,那抬起的轎子就又停了下來。
四月掀開了旁邊的簾子看向外面的春桃,眼眶通紅的嘆了口氣。
她伸出細指握住春桃的手,秀氣嘶啞道:“怎么又忘了我昨夜回來交待你的?顧府規矩大,你又不懂那些規矩,我可能都自身難保,怎么護得住你。”
春桃落著淚哭道:“奴婢不管那些,奴婢只知道姑娘一個人過去,身邊也沒有信得過的人陪著,奴婢就心里難受。”
四月忍著淚笑了笑:“我在顧府過了這么些年,你倒擔心起我來了,快回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四月的話落下,長林這時卻走了過來,對著四月低聲道:“明月姑娘,這丫頭您還是留在身邊兒吧,今時已不同往日,您的身邊該有個能信任的丫頭了,我看這丫頭就合適,知根知底,的確也忠心。”
四月一愣,隨即看向長林,眼淚就落了下來:“長林大哥忘了開夏么,一樣的年紀,我怎么忍心讓她跟著我。”
長林垂著眼眸看著地面:“人終究要往前看,明月姑娘不能總活在過去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