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只是你們葫蘆村有福運可不止你家姑娘一個,日后若有更大造化者,那這誥命可能就成人家的了。”
胡朱弦爹娘皺眉沉默了。
“不過老夫敢肯定的是,你們葫蘆村肯定能出一位誥命夫人。”
送走算命先生后,胡朱弦爹娘一合計,整個葫蘆村,誰家能比得上他們胡家有福氣?
好多年前,葫蘆村的村民基本都是胡氏一族,后來族里漸漸發達了,胡家人基本都搬到了鎮上,甚至去了京城,最后只剩下胡朱弦一脈還留在村里,村里也漸漸變成了張氏一族的大本營。
如今胡朱弦的大伯在鎮上經營店鋪,胡朱弦的爹胡庸給哥哥當管事,家里還有十幾畝的良田,雇傭短工耕種。雖然家中沒有奴仆,但是洗衣、砍柴等雜活重活,都雇了村中婦女來干。胡家算是葫蘆村名副其實的大富戶,連周明家都比不上的。
自家倆閨女從出生到現在,沒干過什么重活,吃穿用度比村里其他人家的閨女不知好上多少倍。
要說比自家閨女還要有福氣的,那就是大哥家的女兒了,那是真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但大哥一家住在鎮上,又不是葫蘆村的人。就憑這個,胡庸夫婦就覺得自家閨女肯定是村里最有福氣的,這誥命不是自己大閨女的,就是二閨女的,沒跑了。
但白家人來之后,胡朱弦心里就隱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她放下面前的紗布,快步往村口走去,今天是她爹從鎮上回來的日子,她要去村口迎一迎。
她走后,同村幾個年輕媳婦鄙夷地朝她的背影翻白眼:“真能裝!誰沒見過她似的,天天學人家千金小姐戴著面簾子,不就是家里有點錢,還真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啦!”
另一個媳婦說:“她以前不這樣啊,去年病好之后就戴上了,說不定是臉上留了什么疤吧?”
另幾個人一聽,紛紛點頭,都覺得這個猜測很靠譜。
胡朱弦在村口等了片刻,通往村外的村口的大路上空空的,不見爹爹馬車的身影。
這條路往東分出一條小路,通往環繞葫蘆村的大山腳,大山腳下就是白家的八畝爛水坑地,現如今已經被白家治理好,變成一片平整的良田。
胡朱弦抬眼望去,白家的田里長出一片綠油油的莊稼,相比于其他人家的田,長勢喜人。村里老人家都說,是因為塘泥比較肥沃,所以莊稼長得好。
也有人說,白家人福運旺,財氣自來。
胡朱弦心生好奇,眼見四下無人,信步往那里走去。
果然,這一片莊稼長得極好,別人家都是剛冒出青苗,白家的莊稼已經到小腿深了。田地西邊一汪亮閃閃的池塘,微風吹來,撲面一陣清新濕潤的水汽,池塘邊的桑樹苗像個護衛似的昂首挺胸立在那里。胡朱弦往池塘里仔細一瞄,不禁心驚,那清澈的水底一排排的巴掌大的小魚游來游去。
莊稼長得好,魚長得又這么快,莫非白家真的自帶福運?
胡朱弦正愣神間,突然遠處山腳的樹下滾出來一個男子,慌慌張張、歪歪斜斜地朝她這邊奔來。
待他來到跟前,胡朱弦才吃驚地發現,這人一身的傷,外衣上面滿是血漬,掙扎幾下便倒在桑樹下,朝她伸出一只血手:
“救……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