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遠山紫繡銀線蘭襖裙,外罩芡食白滾兔毛羽緞斗篷,踏雪而來,走進課室的時候,暖氣拂面而來,將她睫毛上的落雪都給融化成晶瑩的露珠。
所有人都看著她。
“今日是怎么了?”云團笑著脫下斗篷,卻見教習嬤嬤板著臉走過來,“姑娘先請回去吧,今日沒你的課了。”
“這是為什么?”云團疑惑,明明大家都在這等著上課呢,為什么獨獨不讓她上?
教習嬤嬤沒有多說什么,反而讓人將云團的桌椅都挪走。
那些姑娘們看著她,眼睛里有好奇,有同情,更多的是嘲諷和幸災樂禍。
兵部尚書趙大人的小孫女趙姑娘走上前來,“鄉君,哦,或許以后都不能叫你鄉君了,趁著雪沒下大,趕緊回去吧,這里以后都沒有你的位置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去國子監了嗎?”云團問。
“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這時候還肖想進國子監當公主陪讀呢?”
一些姑娘小聲笑了起來。
趙姑娘平日仗著自己的出身,本就有些瞧不起云團,此時更是將自己的態度表露無遺:
“剛才有人過來傳話,說你乃是罪臣之女,茍活至今,甚至僥幸被封了鄉君。如今狀紙已經遞到皇上面前,你還是抓緊時間回去跟你的養父母告別吧。”
“你胡說什么?”小夏站了出來,怒目圓瞪。
“我有沒有胡說,你回去問問你那便宜爹娘就知道了。”趙姑娘回了座位,其他姑娘趁著嬤嬤不在,都竊竊私語起來。
“搞了好大一通名堂,又是伯府女又是鄉君的,還在萬壽節上出風頭,到頭來原來是個罪臣之女。”
“和她同堂學了這么些日子,真是有辱我們的聲譽。”
“這沒什么,畢竟皇上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呢。”
“既然是罪臣之女,那白家為何會收養她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估計當時白家也不知道,如今來看,白家說不定也要棄她自保了。”“那他們家算不算犯了欺君之罪?”
養父母?罪臣之女?云團覺得腦子里嗡嗡的。
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以防落入他人的圈套。
她看向人群中的虞憶,對方眼神里有著擔憂、惶惑和小心翼翼。
這說明那趙姑娘不是信口胡言。
哼,到底是誰造的謠?
總有刁民要害她!
另一邊,馬有才早早找到白建章,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盡數跟他說了。
白建章聽完,背后都被冷汗浸濕了。
馬有才問:“現在狀紙已經遞到皇上面前,滿朝文武都聽說此事了,此事是真是假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