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絲絨座椅的扶手。冰涼的觸感順著指腹蔓延,卻沒能壓下心底翻涌的波瀾。
他清楚,自已的財富在王國里從不是秘密——珠寶商愿意為他通宵趕制首飾,莊園主會主動獻上最肥沃的土地,就連市集上最挑剔的香料商人,見了他的徽章也會恭敬地讓出最好的貨。
所以當法扎帕夏慢悠悠拋出那句關于“誠意”的問話時,亞歷山大立刻明白了對方的立場。
這場關于兩位公主的婚約,算是初步定了。現在,該談具體的交換條件了。
心臟“咚”地一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后猛地砸向肋骨。連呼吸都跟著滯了半拍。
亞歷山大能清晰地感覺到臉頰瞬間燒了起來,熱意順著脖頸往衣領里鉆。他趕緊垂了垂眼,用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激動,指節因為用力攥著扶手而微微泛白。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穩些。可話出口時,尾音還是忍不住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大人想讓我拿出多少?實話說,我真不知道該給多少才合適……畢竟是兩位真正出身高貴的公主,金枝玉葉般的人物,更別提一下子是兩位了!”
法扎帕夏坐在對面的羊毛地毯上,指尖捻著一串木質念珠。
目光落在亞歷山大緊繃的側臉上——那微微泛紅的耳尖,那刻意放緩卻仍有些急促的呼吸,都沒逃過他的眼睛。
他忽然“哼”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老狐貍般的通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只要能讓她們開心就行!”
這句話就是一粒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在亞歷山大心里漾開了圈圈漣漪。
當法扎帕夏用那低沉醇厚、帶著歲月沉淀的聲音,實質上接受了他的求婚時,亞歷山大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從胸腔里涌出來。
順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這種喜悅太過強烈,以至于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只能用力抿著唇,才沒讓自已笑出聲來。
這喜悅當然不全是因為阿祖拉和阿茲拉。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兩位公主時的場景:阿祖拉穿著水藍色的紗麗,發間別著珍珠串成的流蘇,笑起來時眼角會彎成月牙,阿茲拉則偏愛鵝黃色的衣裙,手里總攥著一本詩集,垂眸讀詩時,陽光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層碎金。
她們的美貌足以讓王國里所有貴族小姐黯然失色,天真可愛的言談舉止更是讓人心生歡喜。
更別說她們身后的背景——那是橫跨三大洲的超級大國,是連國王都要謹慎對待的盟友。
娶了她們,就等于握住了一張穩固的政治籌碼,未來在王國里的地位只會更加穩固。
論地位、財富和血統,整個國家里,恐怕連備受國王寵愛的米卡亞公主,都沒法和這兩位相比。
這些都是讓他心動的理由,可真正讓他心臟狂跳的,是另一件事。
長久以來,阿祖拉和阿茲拉對他而言,就像掛在夜空里的星星——美麗、耀眼,卻遙不可及。
他只能在宮廷宴會上遠遠看著她們,連上前搭話都要斟酌再三。而現在,他居然有機會將這兩顆“星星”擁入懷中,讓她們成為自已的妻子。
一想到這里,亞歷山大的指尖就忍不住發燙。
終于能將這兩個美人擁入自已的床榻,這是他藏在心底很久的夢想。現在看來,他距離達成這筆交易,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能正因為這份期待太過迫切,當他向法扎帕夏詢問嫁妝的具體數額時,才會刻意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