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究竟是普通村婦,亦或是深藏不露的風水師都不重要。
三人回到天牢,獄卒跑來稟報,夏老倌受不了萬蟲啃噬的痛苦,咬舌自盡。結果咬到一半又放棄了。滿嘴的血。
這會穆文栩正在給夏老倌治療止血。
穆醫官一聽,趕緊朝陳觀樓看去,“大人,要不要老夫下去止血。舌頭上血管眾多,失血過多有可能喪命。”
言下之意,他若是不下去幫忙,靠穆文栩如今的水平,恐怕差了點。說不準就要死人。
陳觀樓琢磨了一下,“這里是天牢,這里的犯人都要明正典刑。”
“老夫這就下去。”
穆醫官得令,急匆匆下了丙字號大牢。
夏老倌就剩下最后一口氣吊著。這人,生命力真夠頑強。幾次瀕死,最終都被救了回來。
“讓我死,讓我死……”
見到穆醫官,夏老倌頓時激動起來,一張血糊糊的臉,跟個惡鬼似的。
穆文栩讓開位置,說道:“給他止血,他不配合。剛止住又流血,每次都這樣。要我說,他一心求死,不如成全他。”
“放屁!這里是天牢,我們只聽獄丞大人的吩咐。至于犯人的訴求,你就當沒聽見。獄丞大人要保他的命,讓他上刑場受刑,我們就一定要保住他的命。記住了嗎?”
穆醫官氣急敗壞。
身為天牢醫官,該聽誰的話,都沒弄清楚,榆木腦袋一個,不通人情世故。
端誰的碗,聽誰的話,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讀書讀迂了。
還想著成全犯人,腦子進水了。
“還站著做什么,趕緊過來幫忙,壓著他的手,不許他動彈!”
一頓操作猛如虎。
穆醫官才不管夏老倌痛不痛,是否受得了,簡單粗暴的手法,順利止血。又給灌了一顆藥,一顆讓人身體虛弱不能動彈的藥。免得胡亂掙扎,又將傷口崩裂。
夏老倌仰躺在地上,張著嘴,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躺著養傷,過個兩天,給你解藥。我會叮囑雜役,這兩天別吃東西,喝點水就夠了。別擔心,上刑場之前,會讓你吃飽,大魚大肉滿足你。”
夏老倌眼中滿是仇恨憤怒痛苦,以及一心求死的哀嘆。
穆醫官帶著孫子出了大牢,“記住了,獄丞大人讓你救人,就算犯人一心求死,也得把人救回來。獄丞大人讓你弄死誰,你一句話都別問,照吩咐做事就行。”
“弄,弄死人?”穆文栩畢竟年輕,經歷有限,一聽弄死誰,頓時緊張得手足無措。
穆醫官很是嫌棄,“你看看你這樣子像什么話。天牢哪天不死人,有什么可緊張的。有的人該死,上面又想讓他死,那才叫成全。
你要學的東西多了去,不僅僅是醫術,還有人情世故。這地,掙錢是真掙錢,但是人情世故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小心哪天項上人頭不保。
老夫能幾十年如一日留在天牢,靠的不僅僅是醫術,更多的是聽話,聽懂話,不多嘴多舌!你要學會閉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記住了嗎?”
穆文栩點點頭,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