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一朵傘面緩緩抬起,露出了一張白瓷般毫無瑕疵的臉,白而尖的下巴和一身黑色的西裝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一身黑色西裝的季予惜,利落又干練,內襯雪白,定制的套裝將修長纖細的身軀盈盈包裹,素面朝天的她如同一朵開在這個暗雨天中的百合花。
左牧深的喉頭都不禁哽了一下。
“妹妹,你怎么在這里?”季曼珠滿臉驚疑。
這個賤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她還想著讓左牧深娶她?
緞面黑傘之下的季予惜,望著他們兩人,眼尾有一抹微微的慘紅,顯得整個臉更白更詭譎。
“左牧深,我來這里的原因,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嗎?”
左牧深一凜,“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季予惜抿抿唇,“所以,你說我能不能來。”
這里是左家祖墳,埋著季予惜的另外一個孩子。
左牧深提醒之后,她才知道,當初那個夭折的孩子,竟然被左家帶走,送進了祖墳山里。
左牧深冷笑,“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左家的祖墳山是你這種人能進的嗎?”
季予惜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左牧深。
“你一個沉迷于情愛不思進取的二世祖,左家何時輪到你說話?這個事情,你做不了主!”
說罷,徑直轉身,走向了那剛剛停穩的,左家家主的車。
“我要去找真正能做主的人。”
被季予惜羞辱的左牧深內心一股無名火在醞釀,快步追著季予惜去了。
季曼珠一下子被冷落住了。
她眼里噙著兩汪怒火,也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季予惜,你給我站住!你以為你是誰!我是那個孩子的父親,我說了你能進,你就不能進,你找誰都沒用!”
季予惜的眉眼落在了那緊抓著自己的左牧深的手,她忽然笑得魅惑詭譎,余光瞥向了季曼珠,眼尾勾起了一絲得意。
“看來,你還是對我余情未了,我不過略施小計,你就對我念念不忘。”
左牧深像是見了什么瘟神似的,一下子將季予惜的胳膊甩開了。
“你好陰毒的計謀!你休想離間我和曼珠的感情!”
季曼珠差點掐碎自己的指甲,忙上前把左牧深給拽了回來。
“牧深,你就由妹妹去吧,她要理解她,她只也是想見孩子一面,見不到自然就會死心了。”
可季予惜在他放開手的那一瞬間就走了。
車里的左曜宸早已經發現了那點小小的騷動,透過車窗一點的縫,他看見那清冷孤寂的一道身影遠遠地從雨幕中走來,傘面遮住了她的臉,只能看見一點點尖尖的下巴。
小羊羊正在偷偷地看手表,想找機會和允云互換,然后就發現自家麻麻朝車這里走來了。
嚇得他趕緊把臉轉過去。
左曜宸收回目光,叫來了一個左家的長老耳語了幾句。
那一邊,季予惜便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住了去路。
“家主讓我傳話,以后,準許你在清明節這一天進左家祖墳山,但僅此一天。”這中年男人明顯十分不愿意,可又不得不執行家主的命令。
季予惜一怔,沒想到,事情竟然這么順利。
看來,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替我多謝家主。”
和左牧深一起走來的季曼珠聽見這個消息,眼里的火燒得更旺盛了。
為什么!
季予惜都能被輕易地進入左家的墓園,她卻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