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會有點疼。”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帶著一絲沙啞。
明明裴承是在安撫客人,徐歡卻因為他這溫和的聲線而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著他輕輕擦去客人皮膚上的血跡,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指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凸,充滿力量感。
工作室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徐歡看著他微微蹙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下意識地抽了張紙巾。
正要上前,卻見他抬手用袖子隨意擦了擦,黑色布料下隱約可見結實的手臂線條。
這一刻的裴承,仿佛被時光精心雕琢,迷人得讓人移不開眼。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靜止,唯有刺青機低沉的嗡鳴在空氣中震顫,與他平穩而深沉的呼吸交織,編織出一種令人心安的韻律。
徐歡只覺得臉頰滾燙,像是被火苗輕輕舔舐。
她慌忙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可視線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忍不住又悄悄抬起,落在裴承身上。
陽光從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像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光環。
金色的光線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連發梢都被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仿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不真實的美感中。
徐歡怔怔地望著他,心跳如擂鼓。
裴承就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主角,清冷而耀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光芒。
徐歡的眼眶忽然有些發熱。
過去她曾恨過命運對她的不公。
但這一刻,她突然釋懷了。
她渴望的親情沒能盼來,但她夢寐以求的愛人卻得到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個月,可對她來說,這是她來這人世間,最大的幸事了。
腰間挎包突然震動起來。
徐歡從包里掏出手機。
是備注名為‘大哥’打來的電話。
徐歡無意識地抿緊唇瓣。
手指在屏幕上猶猶豫豫。
最終,她還是滑開了接聽鍵。
同時,人往外面走。
眼角余光看到徐歡離開,裴承微微抬起頭來。
他定定地看了徐歡的背影幾秒,便因手頭的工作而不得不移開目光,將心思放在刺青上。
徐嘉禾要年長徐歡好幾歲。
徐氏夫婦在徐大哥十來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徐嘉禾被迫成為家中頂梁柱為弟弟妹妹撐起這個家。
二十八歲的徐嘉禾在幾位弟弟妹妹心里,和老父親無異。
他說的話,無人敢反駁,敢忤逆。
剛被接回徐家的時候,徐歡其實是很依賴徐嘉禾的。
徐嘉禾對她有援救之恩,又是自己的親大哥,她妄想過自己被徐大哥和其他兩位哥哥寵上天。
不想三人對徐妍的感情遠比她這個二十年從未接觸過的親妹妹要深得多。
從剛開始的有點事兒就想和徐嘉禾分享,到后來懼怕見到對方。
徐歡知道徐嘉禾打電話來是為了什么,她其實很不想接這個電話。
但從小養成的奴性讓她很難做到真正地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