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地聽從和服從。
“在做什么?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徐嘉禾略微不悅的聲音。
“手機關靜音了,剛沒聽到。”徐歡語氣淡淡,不再和以往那般,對他們的主動找感到雀躍。
“你宿友說你昨晚一夜沒回學校,你去哪了?”
徐嘉禾的語氣透著幾分長輩的厲色,似乎是對徐歡一夜未歸的事情,極為的不滿。
徐歡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的邊緣,眼神有些飄忽。
她并不想解釋太多,但面對徐大哥的質問,她知道逃避不是辦法。
“昨晚……有點事,在外面住了一晚。”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有點事?什么事能讓你連學校都不回?”徐嘉禾的聲音提高了些,顯然對她的回答并不滿意。“你一個女孩子,夜不歸宿,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徐歡的眉頭微微皺起,心里涌起一陣煩躁。
她知道徐嘉禾是關心她,但這種關心總是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她永遠是個需要被管教的孩子。
“我已經成年了,能照顧好自己。”她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但話語中卻透著一絲倔強。
“成年了?成年了就能隨便亂來?”徐嘉禾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氣,“徐歡,別把你以前的作風帶到徐家。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來!”
明明早該麻木了。
但聽到徐嘉禾這絲毫不掩飾的嫌棄之意,徐歡的心還是忍不住生出一陣酸澀。
她以前的作風?
她以前什么作風?
為了不被開除,忍受醉酒的客人對她動手動腳不敢反抗?
還是說養父為了讓她多賺點錢補貼借用,逼得她不得不去給人賣笑,好讓對方買她推銷的酒水?
那個時候的徐歡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哪有心思管什么作風。
何況徐歡不覺得自己作風有什么問題。
沒有靠山可以依仗的人,除了忍氣吞聲受辱還能如何?
徐嘉禾一出生就眾星捧月,從來都是別人向他低頭,他又怎么會理解徐歡當初活著有多難。
徐歡懶得解釋,她不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還要歇斯底里地去解釋自己曾經過的日子有多苦有多難。
“我知道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徐歡知道自己傷害徐妍的這個事情,是澄清不掉解釋不清的。
徐歡懶得去和徐嘉禾倔。
反正解釋不清,不如承認,然后讓此事了之。
她累了。
實在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一遍又一遍地去強調她沒做過。
掛斷與徐嘉禾的通話后,徐歡轉身朝紋身店走回去。
店內,裴承仍在專注地為女顧客紋身。
女顧客一邊忍受著針尖在皮膚上游走的細微刺痛,一邊忍不住好奇地打聽:“剛才那位小姑娘是誰啊?以前沒見過,是你妹妹嗎?”
裴承手中的紋身機微微一頓,隨即繼續流暢地在皮膚上勾勒線條。
他頭也沒抬,聲音平靜而自然,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不是妹妹,是女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