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害怕不是圣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宏達道長的聲音柔和下來:“小夏,你難道忘了另外一句話嗎?做事要師出有名。我求的不是心安,我求的是這個名,是給袁師姐看的。我要告訴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連對你愧疚庇護你的師兄,現在也不護著你了。”
我慢慢松開手,宏達道長搬開蒲團,我們同時看過去,地上的茭杯呈現出來。
兩個茭杯一個正,一個反。
他看著我,然后朗聲道:“多謝師祖旨意,多謝師兄指點,又是圣杯!三次圣杯,準許行動。”
他收起茭杯,跪在蒲團上,面向祖師神像:“弟子明白了。正邪不兩立,我輩修道之人,當以匡扶正氣為己任。”
他把茭杯放在托盤,蓋上紅布放好,然后招呼我一起走。
我說道:“能不能允許我說一句話。”
他做了個手勢,讓我說吧。
我看著黑缸,又看看祖師神像,說道:“你們明知道袁道長逐步進入歧途,卻束手旁觀,放任自流。如今,臨秋末晚才決定出手,這就是你們口稱的大道嗎?”
聲音在大殿內回蕩。
宏達道長站在旁邊,沉默良久,并沒有因為我說這話而生氣,而是拍拍我的肩膀:“小夏,你這話太偏激了。行正途走邪道,那是個人所為,是我們看著管著的嗎?袁師姐是個成年人,不是三歲孩子,需要人教需要人管。她如果不是利欲熏心,欲望膨脹,越整越大扯,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對不對?”
我無話可說。
“我們有降妖除魔的職責,當然也有教化眾生的責任,但前提是,眾生真的需要我們來教化。我們不可能人家沒有需求,便主動過去教化,好為人師,主動去管,那反而不是道家所為,反而落了偏執的魔道。你說呢?”他看我。
我單手施禮:“道長教訓的是,是我考慮不周。”
宏達道長指著殿外,我們一起走出去。
“小夏,你才多大啊,二十來歲,以后要經歷的事多了。”宏達道長說:“你會明白的。做事不要圖名,不要圖利,要圖一個真字。”
我點點頭:“以后還要多和道長討教。”
宏達道長抬起頭,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火燒云,映照道觀飛檐,一群鳥飛起來。
我有些緊張,知道一場正邪大戰就要開始了。
回到辦公室,宏達道長把所有人都叫來,除了雪姨和夏嬌,還有道觀的幾個業務骨干,都是中年道士,個個仙風道骨,都是有法力在身的高人。
宏達道長說:“咱們接下來要和袁師姐碰碰了,我的想法是先禮后兵。先派個人和她嘮嘮。”
一個中年道士說道:“達到什么目的呢?”
宏達道長沉默一下,“什么目的恐怕都達不到,但是出于禮數我們也不能偷襲。這件事誰去辦?”
那中年道士說道:“我去吧。”
宏達道長點點頭:“可能會很危險,有勞你了,天陽道長。”
這位稱為天陽的道士,領了任務,轉身推門就走。
“等他回來。”宏達道長說:“最遲明天清晨,我們兵發鬼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