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雪姨泡來的茶,我更加昏沉,眼前什么都看不見了,耳朵還能聽見,聽到夏嬌在和我說什么,但是一個字都聽不清。
等了幾分鐘,突然胃里翻涌,一股東西就要噴出來。給我惡心的。夏嬌趕緊扶著我進了廁所。
我趴在馬桶上一陣狂嘔,噴射感幾乎掏光了所有的力氣。真是遭了大罪。
不過,吐到后面,身體有一種輕飄飄的愉悅感,又是爽又是虛。
最后癱軟坐在地上,耳清目明,抬頭看著夏嬌。
夏嬌是一點都不嫌棄,先把馬桶給沖了,我自己都不忍往里看一眼,而夏嬌認認真真沖洗,然后又用馬桶刷,里里外外刷了一遍。
我扶著墻站起來:“不用刷吧,還有好幾個人需要排毒。”
“那也不行。”夏嬌擦擦頭上的汗:“不能一個攢一個,那成什么了,哥,你出去休息吧。”
我還不忘道一聲辛苦,夏嬌沖我嫣然一笑。
我跌跌撞撞從廁所出來,廳堂里還是熏香的味道,但這時候就不暈了,身上輕飄飄的,有種跑完馬拉松的虛脫愉悅感。
雪姨看我這個德性,說道:“你先休息休息吧。”
她扔過來一條毯子,我也顧不得別人,蓋在身上倒頭就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廳里只亮著兩盞長明燈,燈火幽幽。
我隱隱就看到雪姨跪在神位前,雙手合十,不知在祈禱什么。
我沒敢打擾她。
夏嬌從里屋走出來,輕聲說,師父,他們都睡了。
雪姨長嘆一聲,“難為你了。等苦主醒了,多要點酬勞,你不容易。”
“我不圖錢。”夏嬌說。
雪姨道:“不圖錢也得拿!”她伸出胳膊,夏嬌扶著她起來。雪姨長長嘆了一口氣:“還不到五十歲,就感覺自己已經老了,生命力都抽干了。”
“師父……”
“你把碟子拿來。”雪姨吩咐。
夏嬌答應一聲,從桌上取過碟子,幽幽燈火中,我看到上面是一些敗碎的蠶蛹,還有一些酷似人身體的殘肢。
我正瞇縫著眼睛看,雪姨忽然哼道:“大大方方看,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夏嬌還不知道怎么了,有些茫然。
我嘿嘿一笑,從沙發上站起來,搖搖晃晃過去。
“哥,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夏嬌問。
我活動活動身體:“還不錯。多謝雪姨,多謝嬌嬌。”
夏嬌臉頓時紅了,有些羞澀。
雪姨道:“整個事我已經清楚了,小農,你猴崽子聰明,說說這尸毒是哪來的。”
“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陳文博爺爺的骨灰。”我說:“這個骨灰甕我估計非常有來歷,不那么簡單。至少在放骨灰的時候,里面同時被人摻雜了蠶蛹和玻璃。”
“嗯。”雪姨說:“玻璃是凝陰之物,是保證這個落葬者陰魂不散。”
“啊?!”我驚訝。
雪姨說:“從你們打開骨灰甕的那一刻起,落葬者的陰魂就開始找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