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一個人開車走了,我也回家去了,多少有點感覺,這個活兒應該是完事了。陳文博,大概率不會再聯系我。
我的預感是正確的,從這天開始,陳文博就再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我雖然還想著這個人,但生活里其他事也有,忙忙叨叨的就把陳家的事放下了。
雪姨很關注這件事,我把情況總結成文字,消息發給雪姨。好半天,她回了一條信息。
上面寫著:“就這樣吧。”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天氣漸漸轉暖,有點春天的跡象。下午陽光很好,我躺在陽臺的陽光房里,曬著陽光,一邊刷手機一邊昏昏欲睡。
抬起手看看表,陳文博給的那塊深綠色表盤,在陽光下湛湛生光。
我去表行問過了,才知道這塊表價值不菲,表行有意來收,我是不可能出售的。我有種感覺,這塊表是我和陳文博最后的聯系,以后恐怕再也見不著了。
我長嘆一聲,打開手機,刷刷視頻,刷到本地的短視頻,忽然愣住了。
上面是本地一家自媒體的視頻消息,說最近在一戶農村老宅里發現了一具男尸。
現場還有拍攝,一大群村里人圍著,看著穿白衣服的法醫,抬出一具尸體,都打著馬賽克。
尸體抬上車,走遠了。
自媒體說,這家老宅荒廢很多年了,為什么里面會出現一具男尸,現在還在調查之中。
這條信息很獵奇,可也不算太獵奇,點贊量不過幾百,下面有人留言,說這就是發生在他們村的事。
有好事的問在哪。
那人留言說在杭家屯。
“杭家屯?”我打了個激靈,從躺椅上坐起來,困意全無。
日他哥的,陳文博不就是去的杭家屯嗎?
我把視頻重新放了一遍,法醫從宅子里抬出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打著馬賽克。
怎么看怎么像是年輕人。
我心頭的情緒一下就壞了,雖然陽光照在身上,卻有種一腳踩進冰窟窿的感覺,渾身都是寒意。
我和陳文博相處了數天,不是什么生死之交,可能連好朋友都算不上。
但是真要聽到他死了,我心里這個不舒服,不得勁,二十來歲的富二代,就這么死了?
還不明不白的。
我希望這是個烏龍,趕緊給陳文博發了信息,沒人回。我撥通語音,一聲一聲響著。
也是無人接聽。我這個心,一直往下沉。
突然電話接通了。
我身上就像是打了個冷戰,都不會說話了:“文博……陳文博,是你嗎?”
“這是陳文博的電話。”那邊是個女人說話,“你是哪位?”
“我是他朋友。你是?”我趕緊說。
“這里是公安局。陳文博已經死了,目前正在法醫解剖。”
她說話特別冷,就是在交待公務,沒有絲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