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月驚疑地看著地上的糕點碎屑,難以置信沈玹就是用這樣一塊平平無奇的糕點,把沈康給打得站不起來。
沈老太太眼睜睜看著自己疼愛的四兒子被打,看著寧汐月和沈玹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活剮了他們,胸口快速起伏著。
“快,夫君,我扶你去那邊看看傷勢!”
趙如玉慌了神,沈康可是四房的頂梁柱,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她和孩子們可怎么辦?
沈家人罵罵咧咧地狼狽離開。
而楊平,則始終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直到沈玹露出這一手,他才眼神微動。
沈玹在大庭廣眾之下傷人,又何嘗不是在警告震懾他人?
看來,沈玹只是廢了一雙腿,他那一身詭異莫測的本領仍然不可小覷。
衙役隊伍里,還有兩名衙役也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看到沈玹出手后,二人迅速交換了個眼神,之后低下頭,若無其事地繼續整頓裝備。
寧汐月上了馬車,在沈玹身邊坐下,拿過他手里的糕點仔細研究。
“這太不科學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寧汐月匪夷所思,一塊面做的糕點,居然能作為暗器傷人。
沈玹不明白她說的科學是什么意思,只是垂眸。
“熟能生巧而已。”
寧汐月把半塊糕點塞進嘴里,不能浪費。沒想到味道不錯,入口滿是清甜。
“你剛才為什么要為我出頭?你不是最討厭我嗎?”她粉腮鼓起,歪頭問著沈玹。
沈玹避開她的眼神,沉默了一會兒。
他當初的確對她厭惡到極點,可自從那次她上吊尋死后,他就感覺她換了一個人。
不是改過自新,也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換了個人。
從前寧汐月的刻薄自私是骨子里的,她想要攀附權貴時,會不惜自毀名聲爬上他的床。
之后聽到王府要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便尋死覓活地鬧和離,他確信,如果是從前的寧汐月,她寧愿被休棄,也絕不可能陪他一起流放。
更別提這一路來她從未抱怨,收斂脾氣,甚至還幫他抑毒,治療腿傷。
“你是我的恩人。”沈玹并沒有過多解釋,只說了這一句。
寧汐月點頭,原來是念及她為他抑毒治傷的情分。
沈玹又想到什么,張了張口,想要問她能不能讓趙嬤嬤也上馬車。
寧汐月卻已經起身。
“你先坐著,我去叫趙嬤嬤上來。”
直到看著趙嬤嬤上了馬車后,寧汐月才讓人拉著驢板車,來到流放隊伍的后方。
“王妃……!”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一群人,見到寧汐月,忙不迭地從地上起來行禮。
“我已經不是什么王妃了。”
寧汐月虛扶了一把為首的中年男人,暗嘆書里的一代賢相褚文成,只因直言進諫,就被新帝安了個罪名,判處舉家流放。
最后的結局,也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褚家好不容易活著到達北地的親眷,也熬不住苦寒和饑餓,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寧汐月不忍一代忠臣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給他們送來驢板車。雖然不如馬車能遮風擋雨,可至少走不動了,也能上去代步休息一下。
褚文成眼睛一熱,就要跪下謝恩。
“爹,您糊涂了,這么多雙眼睛看著,難道您想陷王妃于不義嗎?”褚文成的長子褚晏,在旁低聲提醒道。